大乘興盛元年八月二十三日,中興福烈帝抵達了他忠實的北亠,哦,不好意思,看錯世界線了。
大明天啟元年八月二十三日,白蓮教餘孽匪首徐鴻儒和其父徐東明、母親傅氏及重要部屬18人被押送北京。徐本人被削首示眾,其餘人等也被押到了菜市口,施以絞刑。
於是曆史上被稱為“徐鴻儒起義”的事件徹底地畫上了句號。
但是山東的餘波還沒有結束,還有一些事需要處理,各地的流民需要安排,落草為寇的起義軍需要剿滅;不得不說,楊老將軍確實是一個可以為皇帝解憂的人,快速地平定了叛亂、對流民也收容有方,就是最近向自己遞了一個奏疏:
“白蓮教逆匪,不自量力,窺伺神器,信奉妖理邪教,不遵聖人教化,至使山東百姓蒙難。曲阜淪陷,衍聖公不肯從賊,故而身死,孔府被逆匪燒毀,孔氏嫡親多亡命於此;賊人攻鄒縣時,孟氏組織民兵鄉勇抵抗,終不可為以使亞聖府受劫,賊人屠其親戚家眷十餘口。今有人自稱為兩府遺民,臣不能察,請陛下準判。”
楊肇基實在是個妙人,和廠衛配合的不錯,直接給自己買一送一了。(事實上,朱由校想多了,孔府的事確實是錦衣衛所為,他們扮作白蓮教徒大開殺戒;但孟府是確實被白蓮教洗劫了一遍,楊隻是如實上報的。)
衍聖公,為孔子嫡子孫的世襲封號,始於宋,民國改為大成至聖先師奉祀官。它們以節操而文名。
清軍入關後,衍聖公獻《初進表文》和《上剃頭奏稿》。1908年,山東被劃為德國人的勢力範圍,基督教教皇和德皇威廉二世的畫像被迎進孔府。抗戰時,鼓吹中日同文同種,為汪偽站台,表示支持“大東亞聖戰”。
有如此節操的,並非一家;孟府也不例外。抗戰時,日寇侵入鄒縣,孟繁驥大擺宴席以表歡迎,同日寇、漢奸在孟廟合影,還獻給日本人漢代玉刀一對。
這兩家不但“忠貞不屈”,而且“慈故能勇”。解放前,野店大隊是“亞聖府”的佃戶村,有耕地三千七百多畝,孟府租田占二千四百多畝。全村二百七十戶人家,有二百四十多戶為佃戶。每年之租,如有拖欠則捆綁吊打。1928年大旱歉收,全村一百多戶外出逃荒,三十多戶賣兒賣女,幾十人被逼死。而“衍聖公府”占一百多萬畝田地,為山東最大地主,其剝削更甚。
事實上,不光在現代社會有人批判其罪孽,即使在現在(明代),也早有許多人對其所作所為不滿。王世貞(後七子之首,官至南京刑部尚書)就曾公開向兩府怒斥到:“夫使貪縱放僻、敗倫亂紀之人而稱孔子徒,乳臭之人鮮衣怒馬而後孔氏,而曰尊之厚之,於乎,不以桀哉!”
關於如何處理孔孟府兩府的事情,其實朱由校自己早就想好了,但茲事甚大,不可能乾坤獨斷,看來又需要開廷議了。
廷議是明代朝廷的議事製度。明代事關大利害的政事,須下廷臣集議,按部門以商討問題的形式進行,少則三十餘人,多則百餘人。廷議的結果須上奏皇帝,意見不一致時,應摘要奏聞皇帝作裁決或者遵從多數人的意見。“跪受筆錄”這種事隻有野蠻人才會做。
“永壽,傳下去吧!召開廷議,討論一下那些自稱是孔府和孟府中幸存者的人,該如何處理吧?限時五日,把結果給我交上。”
廷議與朝會大有不同。廷議時,朝廷是皇帝是不在場的。所以完全是朝臣們的自由辯論;當然,偶爾在一些特殊時期,也可能會變成自由搏擊。
“劉大人,這件事您怎麼看?衍聖公府與亞聖府遭此劫難,嫡親多被賊人屠戮,所幸還有幸存者,以使兩位聖人血脈不絕,那自然是應當將它們重新冊封,加以寬慰的。不知道聖上就讓咱們討論些什麼?”
在朝堂人群的末尾,一個身著青色的官服、繡著鷺鷥補丁的年輕官員看著朝中大佬們的討論,忍不住側起身子向前輩討教;他是個沒什麼資曆的新人,這次廷議是被大佬們帶來見世麵的,注定是插不上話,於是便與身旁的人討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