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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警察的談話結束了,新的領導又撤銷了呂東的調動決定,讓彭露回到局人事科繼續當科長。彭露感到近幾個月伏在頭上的陰霾終於過去了,生活又陽光燦爛。池小洋也有同感。兩個人因為高興,到很講究的遠東大飯店美餐了一頓,喝了一瓶紅酒。
正當彭露要舒心愜意過平安幸福生活的時候,家裏卻突然發現了一件令人震驚的事,這件事幾乎把彭露震得魂飛魄散。
彭露的婆婆擔任居民組長。入秋以後居委會布置撒放鼠藥滅鼠,婆婆已經按要求撒放了不少。這一天她清理沒有撒完的鼠藥,突然發現一盒鼠藥的封裝好像被打開過,又重新粘貼上了。這批鼠藥是“毒鼠強”,毒性很強的。居委會分發時與領取者仔細交接過,都是完好封裝,足額足數。可這盒鼠藥怎麼好像被拆封了,裏麵的鼠藥少沒少呢?
這天是星期天,彭露到公公、婆婆家打掃衛生。她正在臥室擦玻璃,聽到婆婆嘀咕一盒鼠藥好像被人拆封又粘貼了,心裏不覺有些不安,她跟婆婆說,我們打開這盒鼠藥看看吧,看一下裏麵的鼠藥少沒少。婆婆說好。兩人打開盒子,婆婆數了數,一盒應該有十包藥,可這盒卻隻有八包,少了兩包。
“媽,你領鼠藥時會不會這盒就是這樣了?”彭露問婆婆。
“不會,我們仔細交接過,每盒鼠藥都封裝得好好的。因為這鼠藥毒性強,居委會反複強調要仔細查看,仔細管理,所以當時我們檢查得很仔細。而這盒剛才你也看了,很明顯是被拆封了又重新粘貼上的。”
“那就是說你將鼠藥拿到家裏後,這盒被人打開了,拿走了兩包鼠藥。”彭露說這話時心裏陣陣發顫。
“應該是這樣。可誰拿走了鼠藥呢?拿走了又粘貼上封裝,不想讓人知道。”婆婆嘀咕。
婆婆並不知道呂東被“毒鼠強”藥死的事,所以她很奇怪地嘀咕,可彭露卻預感到什麼,心裏“嘭嘭”跳個不停。她對婆婆說:“媽,這件事你老人家不要聲張,也許這盒原來就是這樣,你老人家眼花,當初領取時沒看出來。”
“不會呀,當時我戴著老花鏡看得可仔細了,再說居委會的小姑娘也幫著我們查看呢,確實沒什麼問題的。”
“媽,這老鼠藥誰會拿著玩呢?更不能吃。所以咱們家的人是不會拿的,別人也不會到你這翻老鼠藥吧?”
“是呀,咱們家的人肯定不會動,動了也會告訴我的。別人也不會,我放在櫃子裏,別人到咱家也不能到櫃子裏去翻哪。就是小偷悄悄進了咱家,也不會隻偷鼠藥不偷別的,更不會隻偷兩包又把盒子封裝粘貼好。”
“是呀。所以還是可能你當初領取時這盒就這樣了。”
“真是怪事。也許,真的當初領取時這盒就這樣了?我沒有看清楚,別人也沒看清楚?不會呀,我們那時檢查得可仔細了。”
“媽,你就別嘀咕了,這事就當成是這樣吧,多想也沒什麼用。反正跟咱家也沒什麼大關係。”
“嗯,也就得這樣了。這年頭就是怪事多,怪事年年有,今年到咱家。”
“媽,這事就到這吧,你跟別人也別說了。我還去擦玻璃。”
“好,我去做午飯,曉明一會兒也該玩累回來了,進家就得嚷嚷肚子餓了要吃飯。”
曉明是彭露的獨生兒子,今年十三歲,上小學六年級。他的學校離爺爺奶奶家近,每天中午都到爺爺奶奶家吃飯。今天他也跟媽媽來到爺爺奶奶家,上午跟鄰居孩子踢球去了。
彭露擦著玻璃想,這兩包鼠藥十有八九是家裏人拿出去了,而且十有八九用在了呂東身上。這個人隻能是丈夫或兒子中的一個。丈夫自己已經問過了,他堅決否定做過這事。丈夫的性格她是了解的,他性子剛烈,耿直,從不做小肚雞腸的事。他要說沒做,就是沒做,這麼大的事,他不會撒謊的。那麼是兒子?想到這彭露心裏又一陣顫抖,他才十三歲呀,是個小學生!
彭露越細想,越想出兒子身上的疑點……
在自己遭報複被調到評劇團後,丈夫陳烈大發雷霆,要找呂東算帳,自己好說歹說勸阻住了。陳烈覺得氣悶,到外邊去溜躂,自己在屋裏暗暗垂淚。這時兒子陳曉明走了進來,他遞給自己麵紙擦淚,說,“媽,你別難過,兒子替你出氣,一定收拾呂東這個王八蛋。這個王八蛋也太欺負人了!欺負完池姨又欺負你,一定不得好死!”“你怎麼知道這些事?”自己擦著淚問兒子。“爸吵得那麼凶,要找姓呂的算帳,我能聽不見麼?不但爸想報仇,我也想報仇。”自己隻當是兒子心疼母親,發發牢騷,並沒在意,對他說:“大人的事你不要管,還是好好學習。”兒子握著小拳頭說:“媽,呂東那個王八蛋一定會倒黴的!”hTtPs://m.ggdown8.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