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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追查得越來越緊了。我有些挺不住了,跟章芳芳說準備出國躲避一陣。章芳芳也同意了。我開始準備出國事項。一但出了國,你們就查去吧。我躲避隱藏起來就什麼也不怕了。
這天晚上,我在一家餐館吃完晚飯。走出餐館大門,天已經完全黑了。我因為喝了些白酒,頭有些發昏,腿也有些沉。
我走進一條胡同,出了胡同就是停車場了。
四周黑糊糊的,我吃力地辨認著道路向前走。突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我想回頭看看,可還沒等回過頭,身後一道黑影向我襲來。我的頭部遭受了猛烈地打擊。在倒向地下的一刹那,我似乎看到了一雙黑色的尖頭男皮鞋在夜光中閃著光。隨後我就失去了知覺,什麼也不知道了。
如蒼蠅振翅般的耳鳴一陣陣響著。模糊不清的視野中漂浮著一根白色棒子。過了一會,目光漸漸對焦,我才知道白色棒子原來是天花板上的日光燈。
有人握著我的右手。接著,眼前便出現一張白皙麵孔。那是個戴著眼鏡的女人。但女人的臉旋即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以外。
我在心裏想,這裏是哪裏?自己究竟在幹嘛?
又有好幾張臉孔出現在我麵前。所有人都俯瞰著我,我這才注意到自己是躺著的。刺鼻的消毒水氣味竄進我的鼻腔。
耳鳴的情形仍舊沒有改善。我試著轉了轉脖子,結果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全身的血液流往頭部,疼痛如海浪般一陣陣傳來。
仿佛做了無數個惡夢般,心情相當不快。但我卻記不起任何一個夢境的內容。
“你醒了嗎?”盯視著我的其中一人緊張地問道。那是個臉型瘦削的中年男子。
我微微點頭。隻是如此都令我頭痛欲裂。我忍著疼痛發問,“這裏是?”
“醫院。”
“醫院?”
“你最好不要說太多話。”男人說。此時,我才注意到對方身上穿著白色上衣。在場的其他人也是如此。女人則是穿著護士服。
之後,時間就在我半睡半醒之間流逝。醫生和護士忙碌地做著事,我卻全然不明白他們在做些什麼。
我試圖回想自己究竟為什麼被送到這裏來。然而,我不記得自己被送到這裏,對自己接受了什麼治療也毫無印象。隻不過,現在我看到自己正在注射點滴,頭部似乎包裹著繃帶。從這些事情研判,自己應該受了什麼嚴重的傷,或是生了什麼嚴重的病。
“任總,任總。”
聽到有人在呼喚著我,我吃力地睜開眼睛。
“你現在的感覺如何?”醫生俯視著我。
“頭很痛,發昏。”我吃力地說。
“還有嗎?有想吐的感覺嗎?”
“好像不太明顯。”
醫生點了點頭,對身旁的護士輕聲耳語。
“那個,”我說。“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完全不記得了嗎?”醫生問。
“不記得了。”
醫生也點了點頭。他的表情仿佛在表示這樣是必然的。
“發生了很多事。”醫生說。這種說法清楚表示出他是局外人。“不過大致的情況,還是問你的家人好了。”
“家人?”我又重問了一次。
醫生於是注意到自己犯了個小錯誤。“你應該有個未婚妻吧?”
“未婚妻?”。我搞懂醫生在指誰了。“是章芳芳來了嗎?”
“她一直在等著你醒過來呢。”醫生對護士使了個眼色之後,護士便離開了房間。
敲門聲隨即響起。醫生回應,門隨之打開,章芳芳跟在剛才的護士身後走了進來。她身上穿著藍色的毛衣,外麵還披了件白色羊絨風衣。
“任總!”章芳芳跑近床邊。“你還好吧?”
我略微搖了搖頭。“我完全不記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任總似乎對那個事故沒有記憶。”護士說道。
“啊,這樣啊……”章芳芳蹙眉看著我。
醫生和護士大概是想讓我們獨處,所以離開了房間。關上門之前,護士還叮囑了一句:“請不要突然從病床上起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