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達看著卡片,想道。高雄本來就知道李蕾是他的熟客吧?他故意用電腦打岀
來,向田春達表示自己並不認識她。
“所有顧客都用電腦存檔嗎?”田春達看著卡片問道。
“是的,借以掌握顧客的情況。”
“卡片上還有幾個空格,這都記些什麼?”
“這裏記著顧客的要求,輸入電腦後,馬上就能知道她喜歡的發型。頭發的硬度等。”
“聽說顧客可以指名選自己喜歡的美發師,是這樣嗎?”
“是的。當然可以了。”
“那麼,李蕾平時都指名選哪一位美發師?”
“我馬上査一下。”
“査到的話,能不能見見他?”田春達請求道。
高雄把方才那位小姐叫來,把卡片交給她。五六分鍾後,電話鈴響了。高雄拿起電話。
“明白了。請年輕的美發師沈邦彥馬上到這兒來一趟
沈邦彥立刻來到了,他是一位二十五六歲瀟灑、漂亮的青年。
“請隨便問。不過沈邦彥很受歡迎,他很忙,請盡快打發他回去。”說著,高雄離開了房間。
“請坐。”田春達請沈邦彥坐在沙發上,問道:
“你認識李蕾嗎?”
“是的。”
“你知道她在南山市被人暗殺了麼?”
“呃?她死了?”沈邦彥臉上露出驚愕的神色,“我一點兒也不知道。”
“你沒看報嗎?”
“對不起,我不大看報。”
“李蕾常來這兒嗎?”
“一星期來一次。”
“每次都指名選你嗎?”
“幾乎是。”
“聽說,這兒的美發師可以和顧客自由交談,是這樣嗎?”
“是的。這是老板的主張,為了不讓顧客感到無聊。”
“李蕾平時和你談些什麼?”
“根據當時的情況,話題也不一樣。時裝啦、電影啦、主持人的傳聞啦、股市啦,什麼都談,所以我們這兒的人什麼都得懂一點兒。”
“你挺瀟灑的,領班袁和也長得像西方人。你很有魅力,是不是和女顧客發生過戀愛關係?”
“那是被嚴格禁止的。”
“貴店的兩位顧客連續被殺,你有何看法?”
“我認為是偶然的。我店的顧客有好幾百人。其中兩人連續被殺,這也不奇怪。”沈邦彥幹脆地說。
田春達換了個話題。
“顧客們給不少小費吧?”
“不,原則上是不接受小費的。”
“既然是原則上,那麼也有接受的時候嘍?”
“有時如果拒絕的話,會傷害顧客的情緒。暫時收下,和領班商量後,買些化妝品、噴發膠回贈給顧客。反正我從來沒有接受過。”
“哦,……方才你說你們經常和顧客閑聊?”
“愉快的對話是工作內容之一。”
“那話題多了,譬如說,參加什麼晚會啦、和誰見麵啦、先生的公司生意怎樣啦,你都能打聽到了,是不是?譬如說,著名的主持人來了。也能聽到別的主持人的戀愛傳聞。這時候,怎麼辦呢?”
“本店營業方針之一,絕對不介入顧客的私事。如果違反紀律,立刻被炒觥魚。”沈邦彥毫無表情地說。
“談了半天,光在擺弄原則哩。”田春達想。不管怎麼追問,回答盡是原則。
“對不起,我可以告辭了吧,顧客還等著我呢。”沈邦彥站了起來。
“請!”說著,田春達也離開了房間。
他乘電梯下到一樓門廳,這時,一位女顧客在服務小姐帶領下走進來。
原來是王琳,田春達以為她還在南山。
王琳應該發現田春達,卻佯作不知地走了過去。
王琳采取這樣的態度,一定有她的理由。田春達沒招呼她,向外走去。
天氣還是很熱。從有中央空調的大樓裏出來,在太陽光猛射下,一陣子頭昏目眩。
南山熱,省城也熱。田春達向地鐵車站走去。
“田春達先生!”有人喊他。
回頭一看,隻見齊濱站在的旁邊。
“不上車嗎?”齊濱說。
田春達一上車,齊濱對司機說了旅館的名字。
“可以嗎?”齊濱對田春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