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達話鋒一轉接著問,“21號晚上你在哪裏?”
“在家裏,我說過了,那天我感冒了,吃了藥就睡了。你們懷疑是我偷了自己的單位?”趙東仁在自己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一幅氣急敗壞的腔調。
“27號晚上呢,你在幹什麼?”田春達沒搭理他,接著問。
“還能幹什麼,在家看電視,之後睡覺。”
“也是你愛人金雯證明,是吧。”
“當然。這跟盜竊案有關係嗎?”
“這跟嶽東的死有關係!”田春達把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直勾勾地瞪著趙東仁,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
“你們懷疑我殺了他!?”趙東仁的眼睛也圓睜著。
“你怎麼知道他是被殺的?”
趙東仁猛地站起來,大步跨到田春達的辦公桌前,郝東想製止他,被田春達的眼色叫停了。
趙東仁叫道:“一上午你們都不陰不陽地問我和嶽東的關係,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們是不是懷疑我和嶽東一起偷了自己的單位,可笑!田警官,我來你們這兒是為了協助破案,你們憑什麼審訊我?你們有證據嗎?我幹嗎要去偷自己單位的東西!”www.ggdown8.org
田春達又笑了,那種刀槍不入的笑容讓看上去義憤填膺的趙東仁有些尷尬。
“趙局長,別激動,坐下說。我們不是專門針對你,在社保分局盜竊案上,目前為止,我們沒有重點懷疑任何人,除了嶽東。今天請你來隻是了解些情況,我們沒有傳喚你,對吧。如果是審訊,不會在這兒,我們有專門的審訊室。而且,談話的方式也得變一變。”
田春達的一番話綿裏藏針,重新坐下的趙東仁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一言不發。
郝東從兜裏摸出盒早上買的香煙,給田春達一根,又掏出一根遞給趙東仁。
趙東仁看了看眼前的煙又抬頭看了看郝東,猶豫著接過煙讓郝東點著,深吸了一口,嗆得直咳嗽,說抽不慣,太衝。郝東怎麼看都覺得那是裝的。
沉默了片刻,趙東仁問,“還有問題嗎,沒事我就走了。”
田春達想了想說,“沒問題了,你簽個字吧。”
9
通過交警部門的協查,確認那輛尾號為9的桑塔納屬於東平區一家私營商貿公司,公司的法人代表是個平頭男人叫金武,當老板前曾經是和平賓館的廚子,外號金大鍋。此人年輕時不是什麼好鳥,吃喝嫖賭坑蒙拐騙堪稱全才,在本市流氓圈十大傑出青年裏名列前茅。近年來開始經商做化工原料生意混得風生水起,搖身一變成企業家了。
金大鍋還有個身份。他有個姐姐嫁給了東平區社保分局的一個領導。他姐姐叫金雯。
他是趙東仁的小舅子。
刑警在趙東仁家樓下的停車場蹲坑到晚上10點多。這時郝東刑警突然看到一輛熟悉的黑色桑塔納開過來了。車燈有些晃眼,等車停穩之後他才看清車牌,果然尾號是9。
金大鍋從車上下來卻沒上樓,鎖了車一邊打電話一邊走到街邊,攔了輛出租車走了。
片刻之後,樓道裏走出一個一身黑衣的身影,徑直到尾號9號桑塔納門前,從兜裏掏出鑰匙開門上車。車門燈光打到他的臉上,那張熟悉的麵孔郝東看得非常清晰。
沒錯,那是趙東仁。
深夜的街頭車輛稀少,郝東始終保持著800米左右的車距,謹慎地一路掛著趙東仁。正前方的一個十字路口他們被紅燈截停了。尾號9的桑塔納的尾燈逐漸消逝成一點,轉瞬無蹤。
田春達告訴郝東不用急,他知道趙東仁去哪兒了。
從趙東仁行駛的方向判斷,他的目的地隻可能是那個田春達已很熟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