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加謀殺14(1 / 2)

“我們家文文才不吃那玩意兒呢,沒做虧心事,就會吃得香睡得著,我早就對文文說過,睡不著那是不困,不困就不睡,啥時困啥時睡。”

錢老太太的模樣突然變得有些鬼祟,她的身體向前湊了湊,一改剛才的高門大嗓,嘀嘀咕咕地說:“再說,要是傳出去國勝不在家,文文要靠吃安眠藥才能睡著,人家不笑話死?我們家也不準買那玩意,睡不著娘倆說說話兒,一會兒時光就打發了。”

說到這兒,她又有些高傲地揚起頭,嗓門也大了不少:“再說,我們文文天生是素淨人,不像有的女人,看著正經,其實一腦子下流念頭,我們文文自小,單純的很。有時候我對她說,‘文文,要是不困,跟媽說說話。’每次她都說困得很。你說她還用那玩意兒,那——藥——是給心思重的人準備的——。”最後一句說得一破三折,含義十分複雜。

田春達轉頭去看周淑文,她正抬起眼皮飛速地瞄了一眼自己和郝東,隨即又垂下眼皮,但田春達已敏銳地發現了那眼神已含有了剛才所沒有的警惕,田春達的心動了一下。

離開周淑文家後,

剛下到樓門口,郝東就迫不及待地說;“我現在還是懷疑周淑文。”

“現在?”田春達邊走邊反問:“你不是一直懷疑她嗎?”

“是的,因為一談話,我就恢複了對她的懷疑,動機太明顯了,丈夫長期外遇,而又攤上這麼一個專斷保守的母親,今天我有點相信是她媽的固執保守,讓周淑文無奈,要想擺脫這種痛苦的局麵可能隻有殺人這條路,何況案發前許國勝又特別羞辱了她,多少有點血性的人也受不了的,積恨之下終於爆發!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看看我們監獄裏關的那些看起來既老實又無能的女重刑犯,有多少都是終於忍受不了丈夫長期外遇而最終變成了殘忍的殺人犯?很多還是虐殺!”

“你說的對。”田春達點點頭,但隨後又搖搖頭:“——但這次並沒有那類案件的其他一些特征,第一,不是瞬間爆發;第二,並非虐殺!而是幹淨的謀殺;第三、她也沒有精疲力盡之下主動認罪。”

“是的。”郝東承認:“但——,也許她有文化,更陰險一些,設計了一下,這也很可能,而且也許認為做得巧妙,妄圖逃脫,這種例子也不少。而且,這次談話你發現沒,尤其是當我們談到安眠藥時,她很警覺!”

“是的。我也意識到了。”田春達回答,他突然停住了腳,左右看了看,他們已經來到了家屬院大門口。

“你幹嘛停下來了?”

“喝些什麼吧,”田春達含糊地回答:“我想等個人。”

郝東有些詫異地看看上司,但沒問什麼,走到一輛冷飲車旁買了一瓶冰紅茶和一瓶橙汁,回頭一看,田春達正向一個樹蔭下走去。

“給。”郝東快步跟了上去:“紅茶給你,頭兒,你說不是嗎?有心事本身就能說明不少問題。”

“是呀,但並不能指向唯一的結果。”田春達打開瓶蓋喝了一口

“還有我前麵的分析呢?都沒有道理嗎?”

“當然不是。”田春達沉思著解釋:“都很有道理,可你自己也能夠意識到,你假想了不少也許,卻都是常理推斷,沒有個體的基礎,我是指——即使是心理分析,也要有個體性格做支撐,人和人是不一樣的,麵臨困境的反應可能是天壤之別。”

“那倒是。”郝東嘟囔著承認,他喝了一大口橙汁,想了想建議道:“要不然我們馬上單獨把周淑文約出來談話,怎麼樣?有她媽在,她就是個隻能發出簡單聲響的動物。”

“嗬!”田春達輕笑一聲:“妙極了的評論!不過不用急,談談另一個問題吧,聽你剛下樓時的話,似乎一度懷疑過別人?”

“噢——哦——唔,”還沉浸在回憶周淑文性格的郝東回過神來:“對,是戴亞麗,尤其是昨晚,那個餐巾紙的表白很不自然,不,應該說幾乎像謊言,我個人認為就是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