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纜車上的女屍5
田春達想,根據前麵調查的情況,那天張達生就穿著深色西服,他也較瘦。站台員在霧氣朦朧中也可能弄混了人!
7
從青雲山桃源一帶,煙靄飄忽林間。桃源電纜車站白茫茫的,漂浮著溫泉特有的硫黃味。
田春達等人乘車趕到桃源電纜車站。接待室裏冷風習習,站台員陳原在接待室的角落裏和刑警們相對而坐。
他遲遲不肯開口,目光裏寒著怯意。
也許在工作場所的緣故,他的白皙的臉龐和小眼睛流露出拘謹的神色。
“我沒有肯定張達生在電纜車裏。”
在田春達的追問下,陳原沉思好一會兒,才喃喃地說道。
“除了那個女人之外,是否還有一個人……我隻說過有那樣的感覺。前麵有警察讓我在遠處辨認張達生,逼著我回答,是不是他……我隻好說比較像……”
“出事那天,你在雲霧裏看到的人,真的很像張達生?”
陳原凝視著縹緲的空間,眸子裏浮現出複雜的陰影,仿佛突然忘記了刑警的存在,發現了自己內心裏的……
他將目光緩緩地移到田春達警官的身上。
“今天早晨,我做了一個夢……”
他語調裏帶著神秘、疑懼,和剛才帶爭辯的語氣截然不同。
“夢?”
“我始終沒有自信,好像那人回頭看了我一眼,但又像是錯覺……今天,我夢見了他。和那天一樣,我送走電纜車時,坐在門右邊的男子驀然回頭,夢裏也是煙霧滾滾……不同的隻是我清楚地看見了他的臉。”
“……是張達生嗎?”
陳原緩緩地搖頭。
“那人留著長發,年紀很輕,目光暈眩,右眼下有顆小黑點,不知道是傷還是黑痣……這人我從未見過,所以我感到奇怪,或許他無意中燒傷了眼瞼出現在我的夢裏吧……今天早晨我起床時,我想報告警察,但後來一想,這會被警察譏笑的……”
陳原搓著藏青色製服的衣袖歎息道。
“右眼下有點黑痣或傷痕的年輕人……”
田春達仿佛感到有了著落。他反複慢嚼著那人的印象。
8
田春達等人回到南山市,再次詢問張達生。
田春達盯著張達生說:“你要說實話,你說你和胡尚美吵架了,這是不是謊話?”
張達生沉默無語。
“你說是胡尚美拿走了你的打火機。實際上是你自己遺忘在餐廳裏,被人拿走的!”田春達又說。
“被誰拿走?……”這時張達生開口了。
“你沒有感到被人跟蹤著嗎?”
“是誰?為什麼要跟蹤我們?”
“凶手可能對胡尚美和你都懷有宿怨,所以才心懷叵測,窺伺偷了你的打火機。你們在電纜車上分開後,隻剩下胡尚美和那人時,他趁機殺害了胡尚美逃走,跳車時還把打火機扔在草叢裏……”
張達生吃驚地微微張大著嘴。
“關於那個包藏禍心的年輕人,你有線索嗎?他在暗處,連警察也找不到。而且你們都不認識他,坐在同一輛電纜車裏都沒有察覺。”
“為什麼這樣恨我們?倘若師年總經理還活著,也許會恨不得把我們除掉……”張達生嘀咕道。
“如果凶手認定你們殺了師年總經理,他要報仇……”
“可我和胡尚美都不在現場。”
“但是那人以為你們的現場不在證明是偽造的,所以費盡心機尋機報仇,凶手對師年總經理很忠誠……”
突然,張達生目光發愣,呼吸急促。他想起了什麼,說:
“很早以前,有一次,總經理和董事,還有我,我們三人受邀赴宴回來,在銀座的酒吧裏喝酒,總經理很高興,他說……那事已有20年了。當時前妻臥病在床,他守著病妻百般無聊,便和情婦情意繾綣,情婦已有丈夫和一個幼小的女兒。不久前妻子不知為何猝然去世,但情婦不忍背棄忠厚的丈夫,兩人便暗中保持著來往。後來客戶公司的經理向他提出和胡尚美的婚事,他才和情婦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