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型謎案8
“我父親是知識分子,身體單薄,意誌力也不堅強,你們千萬不能對他動粗。否則,他會死給你們看。如果你們把他逼死了,我就一個親人也沒有了。雖然我和他沒有血緣關係,但他卻是我最親的人。要是他出了什麼意外,我跟你沒完!我說到做到!”
“我們隻是走個程序。隻要他沒有作案時間,就會馬上解除嫌疑。”
“如果他找不到人證明他沒有作案時間呢?”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請你相信我們都是文明執法,你想象的那種屈打成招的情況,早就不存在了。”
“兄弟,我相信你,拜托了!”
郝東走了,陳玉達的心情很沉重。他本來是想把母親的死因告訴警察,以便幫助他們明確辦案思路,沒想到,卻把父親牽扯進去了。現在,他隻能默默祈禱,父親一定要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據。14
郝東一去,就沒了消息,這讓陳玉達心裏很不安。他腦子裏不停地想著,辦案人員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為了破案,會不會對父親采取一些極端手段。當晚,陳玉達和彭春按照郝東事先的安排,住進江畔大酒店。兩人的房間緊挨著。陳玉達仔細檢查了衣櫃和衛生間,包括門窗,最後囑咐彭春說:“把門鎖好,任何人敲門都不要開,有事給我打電話。”為防止房間裏的電話被人破壞,陳玉達還把自己的另一部手機交給彭春,並教她怎麼使用。
陳玉達回到自己的房間,認真分析案情。郝東不讓她和彭春回家住,可能出於兩個方麵考慮:一是父親成為懷疑對象,擔心不安全;二是父親被傳喚不在家,擔心他一人保護不了彭春。或者擔心孤男寡女在一起,出現意外。陳玉達下午給父親打過電話,電話響了半天沒人接,他估計父親已經被傳喚,不讓接電話。後來再打,就關機了。可能父親已經失去自由了,他想。他給郝東打電話,也沒人接,後來也打不通了,響一聲便傳來了“對方電話正忙。”根據他的經驗,出現這種情況說明他被拉進“黑名單”了。
他有一種不祥的感覺,此案正在向失控的方向發展,父親很有可能會成為替罪羔羊。他的心裏產生了深深的愧疚,他把隱情告訴郝東,是害了父親。母親是被我間接害死的,如果再間接害死父親,我的罪孽就大了!陳玉達追悔莫及。
他的內心非常痛苦,翻來覆去難以入睡,一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忽然,他的手機“滴滴”響了一下,是短信提示音。他抓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一看,是郝東發來的:此案隊長親自接手。
從字麵上看,這條短信傳遞了兩個信息,一是隊長很重視,親自接手了案子;二是可能因為辦案不力,轉由隊長接辦。他想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卻事與願違,他越來越煩躁。他走進衛生間,衝了一個涼水澡,終於使自己冷靜一些了。
陳玉達衝完澡回到房間,剛穿好衣服,有人敲門。他警惕地打開房門,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進來。他在咖啡廳見過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看著陳玉達說:“我想跟你談談。”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跟我談?”陳玉達盯著這個男人問。他心裏這時已預感到些什麼。
“我就是你和警察要找的人,我來是想和你最後見一見,談一談。
陳玉達看著他說:”你想說什麼,說吧。“
”我叫韓起林,是市政法委的處長。“
”我猜到了,殺我媽的人是政法部門的內部人,了解案件的情況。你為什麼要殺我媽?就因為你怕你們的私情暴露,影響你的仕途嗎?”
“你媽不是我殺的,她是自殺。我對天發誓!”
據韓林起說,那天周燕給他打電話,說兒子發現了血型的秘密,她不知如何麵對,要求見他。於是,他們約定在酒店見麵。兩人見麵後,周燕建議向兒子坦白他的身世,並告訴他親生父親是誰。韓林起認為現在還不是時候,讓她過一段時間再說。周燕便說她扛不過去,要馬上解決這件事。韓林起勸她冷靜,她情緒激動,兩人在黑夜陽台上爭執起來,周燕腳下一滑,身體失去平衡,墜落身亡。當時他有些慌張,不知如何是好,看到周燕遺落在房間的手機,就翻出陳修的電話,冒充周燕給他發了那條短信,然後將手機丟掉。為了掩蓋他們之間的通話記錄,他扔手機之前把所有信息刪除,並取走了電話卡。沒想到他的這個舉動弄巧成拙,讓陳玉達從中發現了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