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迪還沒有進入洞中,那恐怖的聲音已經先行鑽進來了。
加百列皺眉,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
沒想到他們的行動竟然這麼快!
接著,便是四個人從洞口處走了進來。
四人中有三個,都是加百列最不想見到的——弗雷迪以及他的那兩個同伴。
不過這最後一個走進洞穴的人,加百列也很是眼熟。
他就是那個常常和小少爺狼狽為奸,以欺淩那林為樂的庫多。
小少爺一看到金發少女進來,便殷勤地跑到她麵前,像狗一樣趴在地上搖尾乞憐,諂媚道:
“七小姐,我找到這個加百列了!你們可一定要把他抓起來!好好拷打一番!”
被弗雷迪稱為老七的金發少女伸出白玉般的手指順了順小少爺的頭發,動作嫻熟得像是在摸一隻狗。
隻聽她誇獎道:“小狗狗做得真好,回去獎勵你一根骨頭!高不高興?”
小少爺興奮道:“高興!謝謝七小姐!”
這話話音剛落,金發少女的眼神卻突然一冷,抬腳就踩在小少爺的斷手處,狠狠碾壓,
“我不是說過,從今以後,你就是我養的狗!狗會說人話嗎?給我好好像一隻狗一樣說話!”
傷口被如此殘酷對待,小少爺疼得豆大的冷汗直往下冒。
他瑟瑟發抖地看著金發少女,眼神畏縮。
生而為人的尊嚴,讓他怎麼發不出狗叫。
金發少女見狀冷笑,“是想玩耍了嗎?”
小少爺一聽到玩耍兩個字,當即嚇得抖如篩糠。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金發少女口中的玩耍,比他所能想到的最折磨人的方法,都還要殘酷百倍千倍!
巨大的恐懼下,小少爺徹底將頭趴在了金發少女的腳邊,發出了一個人最恥辱的聲音:
“汪!”
這下,金發少女滿意了,她看向一旁站著的同樣臉色晦暗的庫多,眼神一橫,“狗東西!誰準你這樣站著的!”
小少爺和庫多似乎都極其懼怕金發少女,庫多畢竟比小少爺會看臉色,金發少女一開口後,他立馬汪汪叫起來,然後像狗一樣搖著屁股,趴在了金發少女腳邊。
加百列冷冷地看著這三人的鬧劇,同時也在暗暗打量四周,試圖利用地形條件找出最佳的逃跑路線。
不過很快,他就失望了。
這次弗雷迪等人準備相當充分,金發少女和眼鏡少年等人更是牢牢看住了洞穴唯一的出口。
看著大搖大擺朝自己走來的弗雷迪,加百列心中警鈴大作。
比起享用獵物,弗雷迪更喜歡享受捕獵的過程。
他一邊大搖大擺地朝加百列逼近,一邊露出了那惡心的笑容:“加百列,我計算過了,我一共撕碎了一百一十五個你的分/身。不過我有點疑惑,我撕碎他們的時候,他們都不會慘叫,難道是因為沒有痛覺嗎?那你會不會因為身體被扭成兩半而慘叫呢?”
說到這裏,他還特意上下打量著加百列,“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不要廢話!記住我們的任務是把他活捉回去。”眼鏡少年在一旁推了推眼鏡,提醒道:“他跟其他的加百列不同,不會輕易死亡,所以你可以不用留情,別讓他太有生氣了,隻留一口氣就好,省得到時間又出什麼變動!”
看來他那一招分/身已經惹怒了這幾人了。
加百列突然生出了一股絕望的情緒,照這個形勢下去,他就算插翅也難逃,難道隻能像那林一樣,從斷崖上一躍而下?
腦海中似乎有什麼記憶出現,不停閃過的記憶斷片中,那林看到了養母在對著自己笑。
印象中,她有著一個小虎牙,一笑,虎牙就會露出來,煞是可愛。
耳邊隱隱約約聽到了一陣管風琴的演奏聲,不同於那林曾聽到過的音量宏大,氣勢雄偉,這陣琴聲頗為清雅柔和。
恍惚中,他仿佛看見這樣一幅場景:一個風和日麗的晴天裏,藍天很藍,白雲很白,在俄古多的老教堂裏,養母正在彈奏著管風琴。
優美動聽的音樂傳出很遠,一旁的聖歌隊唱詩班配合著這優美的音樂開口演唱。
養母曾經是修道院唯一會演奏管風琴的人,那時,那林最大的願望就是與她一同搭檔演奏。
他不奢求親手演奏,隻奢望在養母演奏管風琴時,自己能在幕後鼓風。
這樣,他就很滿足了。
可是因為不祥之子的身份,他被禁止進入教堂,這個願望在養母因為鼠疫早逝後,終究也成為了奢望。
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眼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那林怔怔地看著黑暗發呆。
腦海中還在回響神聖而悠遠的管風琴聲,忽遠忽近,讓他幾乎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的區別。
全身的骨頭都像是碎掉了一樣,稍微動一下,便痛得讓人冷汗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