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兒?問問外麵的人,”錢誌強朝身邊的一名民警道。
那民警還未跑到樓梯口,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吱吱嘎嘎的刺耳聲響,其中還伴隨著一些雜七雜八的金屬碰撞聲、玻璃碎裂聲,還有一些難以分辨的聲音。
然後就見著三名民警沒命般跑了上來,從正門到樓上,也就三、五十步路,卻讓他們喘得不行了,看來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上來的:“呼呼,呼,呼,書記,廖局,不,不好了,呼,外麵來了一支軍隊,看不清是什麼編號,荷槍實彈的開過來,還有兩輛重型坦克直接開到了正門口,一路上有十幾輛豪華轎車被那兩輛坦克給碾碎了。”
齊永昌心頭猛的一跳,他倒不是心疼那十幾輛轎車,而是被梅天的勢力給嚇到了,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啊?不用問,這支軍隊肯定是衝著梅天來的。一種不好的兆頭衝進齊永昌的大腦,這幫家夥不會是故意設了套要抓我吧?
錢誌強也懵了:“什麼?一支軍隊?”
“是啊,我們被至少兩個營的兵力包圍了,外麵少說有七百多人,”民警答到。
“走,出去看看,”錢誌強雖然心裏惴惴不安,但做為前扶市的黨政一把,他硬著頭皮也得出去頂一頂。
正走到樓梯口,一名身著迷彩服的軍官已走上樓來:“哪位是錢書記?”
錢誌強忙撥開身前的民警道:“我就是錢誌強。”
“我是東北軍區三二九部隊坦克營營長黃曙光,奉命來接梅天先生,”那軍官也不行軍禮,語氣生硬得讓錢誌強的臉皮一跳一跳的,果真是有槍的人牛逼啊,一個小小的營長,居然敢這到跟我說話?
“不行,這些人涉嫌非法集會,其中更有兩人涉嫌組織黑社會暴力集團,”錢誌強在這個時候居然雄起了一把,誰也想不到,這位思想怪異的市委書記如此之強硬,隻是想在他的偶像——東老黑幫老大齊永昌的麵前表現一下自己的江湖氣。
他倒是表現得硬氣,可他的偶像卻不像他那樣傻/逼,齊永昌一聽人家隻說來接梅天,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算是落了地,十幾輛小轎車算什麼?壓碎就壓碎了吧,隻要不是來抓自己就好。
見錢誌強如此不上路,齊永昌心中暗罵了一聲,走到錢誌強身邊笑眯眯的問道:“請問這位營長同誌,你們是奉了誰的命令來接人的?”其實齊永昌這麼問,就是想幫錢誌強找個台階下,今天這人是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了,剛才錢誌強把話說得太滿,不替他找個台階,一會兒放人的時候,他的臉麵往哪擱啊?
那營長顯然被錢誌強剛才的態度給惹惱了,大聲道:“我奉的是東北軍區總司令部的命令!誰敢不放人!”
錢誌強在官場上混了多年,雖然隻是在一個二線小城市的官場混跡,但政治悟性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的,可今天他不知抽了哪門子瘋,可能是因為有機會在偶像麵前牛逼一回,想盡量的表現出霸道、匪氣的一麵,脾氣也跟著暴漲:“國法大還是司令部的命令大?你有司令部的命令,我還有省長的命令呢,你等著!”
錢誌強說完大話就開始撥電話,他一個剛從財務副市長提起來的市委書記跟省長都沒說過幾句話,他所謂的省長命令,也隻能是向剛剛被提任副省長的常軍請示。
他是常軍一手提拔起來的,常軍就是他的後台。常軍臨走之前也對他說過,我走之後,前扶市有什麼大事小情,可以多向我彙報。
這話聽在錢誌強耳中,就變成了“以後有什麼麻煩就跟我說,大哥永遠罩著你。”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錢誌強也沒工夫廢話,三言兩語將事情講了出來,常軍在那邊略想了一下,道:“東北軍區總司令部親自下令並派出部隊硬從你們手裏搶人?”
“是啊,來的隻是個營長,口氣非常蠻橫,”錢誌強道。
常軍問道:“他們要的人是誰啊?做什麼的?”
“九中的一個代課老師,名字叫梅天,”錢誌強答道。
“梅天?梅天?”常軍越聽這個名字越耳熟,反複念了幾遍突然道:“你問一下,這個梅天是不是成蓉草堂的老板?”
錢誌強有些迷糊,成蓉草堂?他自己是去吃過飯的,但不管梅天是代課老師還是飯店的老板,都不至於讓軍區的人出麵來搶人吧?“梅天,成蓉草堂是你開的嗎?”錢誌強帶著疑惑,扯著脖子喊問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