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中,南輕塵對寂雪劍的了解,無疑是最深的。當日若不是派中前輩堅持,寂雪出不了劍爐。
想不到玄悲一個娃娃,體內的佛門罡氣,竟然能壓製住寂雪。至此,南輕塵重新審視這三個娃娃,恐怕他們都不簡單。
南輕塵一轉念,暗道也是,他們敢孤身登上閑雲山莊,必然不是尋常孩童。
靳步穀此刻腦中一片空白,心中湧起莫名的委屈,這委屈不知從何而來,充盈著他的胸膛。而玄悲的罡氣,仿佛一個巨大銅鍾,將他困在當場,掙脫不掉。越是如此,他越是委屈,不覺間,從氣海丹田生出一道戾氣,從奇經八脈彙聚到寂雪劍。
他沒有修習過任何門派的心法,經脈未通,那道戾氣磕磕絆絆彙聚,遇到阻礙關卡,戾氣如劍絞割,一點點將靳步穀閉塞的經脈打通,而寂雪劍此時像是一個深淵,不斷牽引著戾氣彙入劍身。
然而,滔天魔氣被玄悲扼製在靳步穀身前三尺,對麵的眾人感受不到,隻有謝星野,大有深意的多看了玄悲和靳步穀幾眼。
梁靖眼珠骨碌碌直轉,然後他高呼道:“霍莊主,快跑呐,當兵的殺過來啦。”
這句話倒是將眾人的注意,都轉移到不遠處的追兵。畢竟與鎮北軍相比,這幾個娃娃,威脅不到他們。
此地遠離雪峰山,那兩個娃娃又詭異至極,所以謝星野不願徒生事端,於是道:“走吧,反正我們也要離去。”
梁靖認出謝星野的模樣,半個時辰前是他和霍千行當眾爭執,眼下出現又和霍千行混在一起。梁靖心想,這裏要是沒有鬼,他從此改姓熱。
霍千行攔道:“慢!”他眼睛血紅,目光閃爍,他含糊道:“安全起見……”
眾人聚首,被梁靖撞破,還是有些麻煩的。更何況不遠處還有追兵。他口中的安全起見四字,用意昭然。然而,聽到霍千行的話後,有幾人當即皺起眉頭。
梁靖帶著哭腔道:“你們可是好人呐,不能亂殺無辜呐。”他口中插諢打科,並沒有回頭,然而他體內的佛門罡氣,也對靳步穀也有感應。
玄悲一麵用罡氣罩住靳步穀,一麵覺得莫名其妙,梁靖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得小了?他娘咧,慫個鬼,誰能把他怎樣。
有玄悲扼製寂雪劍,南輕塵放下心來,他暗運真氣,噌的一聲含光出鞘,臉色鐵青的盯著對麵。可惜他身受重傷,嘴角還殘留著血跡,在幽暗中,襯托著他的臉色灰敗慘白。
眾人看著對麵幾個老弱病殘,外加一個傻子,默不作聲,顯然很不認同霍千行的話。
此時,謝星野搖頭道:“不妥。”
霍千行皺眉又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笵煜亮忍不住道:“大事也好,小事也罷,總要講道義。舉頭三尺有神明,霍莊主……”他沉吟道:“我們與賊周不同。”
霍千行心頭火起,忍不住道:“婦人之仁。”
這四個字,讓鄺嫣然分外不滿,於是她反駁道:“霍莊主可聽過一句話,巾幗不讓須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