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妃羽裳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感謝應簡遠這個決定,她確實無數次感激他把清歡留給了自己。
此時,拿著妃羽裳信箋的青灘,並沒有直接前往夏家。如果他沒記錯,今日初三,夏如秋會前往城門附近一家醫館幫人義診。來至此處,果然不錯。
櫃台裏的小夥計聽見來人是應侯府的,馬上帶著青灘往後堂過去。夏如秋今日一身淡藍的樸素裝扮,正在給一位老人號脈,並不時詢問叮囑著。今日來看診的人不多,青灘也不急,隻是在一旁等候。上下打量這位夏小姐,鵝蛋臉,不施粉黛,卻更顯得明眸皓齒,氣質給人一種親切感。在看診上,她看起來很專注,也給人安心的感覺。
少頃,夏如秋總算停下手,抬眼看見青灘先是一愣,繼而笑著起身走過來,“怎麼?又受傷了?這次是刀傷還是中毒啊?”
夏如秋曾在城外山上第一次碰見青灘。那時青灘中毒倒在草叢中,身上幾道刀傷,傷的不輕。被碰巧來踏青的夏如秋撿到,並設法救下了。自此,兩人便也算認識了。青灘替小侯爺做事,誰人都知,看著眼前的救命恩人很為難。夏如秋對他起誓,絕對不會透露曾見過他,多一個字也不會說。青灘才離開。
之後萬幸應簡遠也沒有追究這件事。畢竟雖然撿到了受傷的青灘,也沒人能知道他去做了什麼,並不打緊。倒是青灘自己很是感激,之後又趁她義診尋過她,專程道謝。
此次夏如秋再見到他出現,不由得打趣了兩句。青灘遞上信箋,“我家少夫人想知道夏小姐送去的筍幹什麼製法,命我來求個菜譜。”
夏如秋接過信看了一下,笑起來,“這侯府少夫人的脾氣還真是摸不著。就為了這個派你來問?”
青灘點頭。
“好奇怪的人。”夏如秋從旁邊抽出一張寫藥方的筏子,拿起筆來,“不過為了感謝她當初幫了我這麼大忙,這筍幹的做法確實費了番心思。我寫與你。帶回去給她,就說我夏如秋是知恩圖報之人,若有什麼吩咐,請她盡可以開口。”
青灘忍不住笑了笑,自己來感謝她,她說不必,隻是舉手之勞。但是她受恩卻說了如此無以為報的重話。看了看他的表情,夏如秋馬上明白了他的想法,低頭鄭重道,“不一樣的。她幫我並非必須,也非必要。如此費心,不止是幫忙,更可能是保住了整個夏家。”
青灘正色,“那日的事故可有查出什麼?”
夏如秋搖搖頭,“一切不過我自己的懷疑罷了。我們這種人家,哪有什麼手段查案,也隻能全做一場事故了。隻是我總懷疑,那日若不是少夫人救我,我們一家必然難以平安度過。”
夏如秋起身,將寫好的菜譜遞給他,“所以,我得好好感謝她才對。”
“好。”青灘接過放入袖中,“那我便告辭了。”
“啊,你過兩日還能不能再來一趟?”夏如秋似乎想到什麼,下意識抬手拉住青灘的衣服,忙忙又趕快放開,“我聽聞皇上下旨令侯府少夫人歸寧回家,這一路也不近,我這兩天令人製幾味時令的藥給她路上帶著也好。我做好令人放在這裏,你代我拿去給她如何?”
“為何不親自去給?”
“我……”夏如秋遲疑了一下,“如秋家世微薄……何況我也知道府裏多有專門負責的大夫,其實我做這些也未必入得了少夫人的眼,不過權且做我的一番心意罷了。”
“還是親自去的好。少夫人的性格,當真不似那些高門大戶的尊貴夫人一般。想來見到你,她說不定會很開心。”
夏如秋看著青灘,看他一臉認真,不像說笑,“我知道了……可有訂了何時出發?”
“半月之後。”
“嗯,好。我知道了。”
晌午的太陽很大,妃羽裳因著身體的緣故很是貪睡,對於早上應簡遠說得管家之權也未做多想。
應侯府大小事情,之前一半在應簡遠手裏負責,另外一些由管家自己負責,而也有很小一部分不太重要的家中配給、布置的事情由柳鳴翠處理。然而,現在,妃羽裳全麵接管家裏大小事情的消息,一個時辰就已經傳遍整個侯府。而且順便連她詢問應簡遠是否可以發賣掉小妾的消息也一並飛了出去。當然後麵這個是妃羽裳令兩個丫頭出去傳的。
闔府上下為之震動。
妃羽裳午睡醒來後,發現一大半家中的牌子、鑰匙、賬冊都已經交到了她的桌上。管家恭謹的候在門外,等著妃羽裳午起。妃羽裳笑著翻檢著這些東西,然後問身邊的花盞,“這就是我全部的權力了?”
“小姐,還不算是。”花盞為難的笑笑。
“為什麼?”
“管家送來的這些,有一份是少爺手上的,有一部分是管家自己的。但是,家裏還有一些牌子鑰匙在柳姨娘手上。”
“哎呀,這麼多東西啊!嘖嘖嘖,真是麻煩。”妃羽裳東翻翻西看看。妃羽裳對如何管家其實沒什麼研究,畢竟作為一個現代人,確實想不出大戶人家是如何運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