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身後馬蹄聲,應簡遠轉眸,眼前一亮。
妃羽裳雀躍的臉大大的出現在麵前,行至他身邊,妃羽裳穩住了馬,與應簡遠並排,“怎麼樣,我厲害嗎?”
應簡遠歎氣,“你果然一刻也不肯消停。”
“我會騎馬你不奇怪嗎?”妃羽裳倒是有些意外了。
“聽聞江南大戶人家的小姐對於馬術或多或少都有涉獵,全做風潮,有什麼奇怪。”
妃羽裳撇了撇嘴,“沒意思。”
“別太出格,隨你怎樣好了。不過……”應簡遠嚴肅的望著前方,“我過幾天有些事情要去辦,你跟著車隊不必尋我。”
“知道了。”妃羽裳好像很了然的樣子,“這就是皇上單留下你交代的吧。我就說我何德何能,憑一個小宴會得了奉旨歸鄉的好彩頭。看來終究是個幌子!”
應簡遠望定妃羽裳好看的側臉。
妃羽裳見他沒說話轉過頭,“你去忙你的吧。”
“我讓清歡留下來負責你的安全。”
“我跟大隊人馬走官道會有安全問題嗎?”妃羽裳被這句話點了一下,忽然覺得安全這個問題他提了不止一遍。
應簡遠沒回答,良久,“應該沒問題。”
妃羽裳聞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別跟我開玩笑,你再害我,我絕對不原諒。”
應簡遠聽見這句才笑起來,“放心。”
接下來幾天,應簡遠沒事便陪著妃羽裳坐馬車,提前為悄悄離開做準備。妃羽裳倒是始終沒有詢問他要去做什麼。兩個人在馬車裏也隻是就路上的見聞閑談。
“今晚我便離開。”應簡遠忽然道。
妃羽裳點點頭,“好,你好好辦差。”
應簡遠被她這囑咐逗笑,“是你自己最好別出什麼幺蛾子才對。沒有我在,少了束縛,你可別翻了天。”妃羽裳佯裝不悅,“怎麼會!我歸心似箭,不會亂來的。”
“最好如此。”
適夜,驛站,兩匹單騎悄然離開。妃羽裳沒有睡,站在窗前看著外麵,今夜好像要落雨了。她回過頭看著自己剛剛占算過的卦象,深深蹙眉。
水雷屯卦。雷雨之動滿盈,天造草昧,宜建侯而不寧。局勢並不好,看似和諧的表象下暗藏危機,需要小心翼翼順勢而為。妃羽裳沒什麼頭緒,幽幽於黑暗中歎了口氣,“本是想出來玩一場,偏要橫生枝節,還得早做打算。”
一夜大雨,至清早依然沒有停。妃羽裳推遲了出發的時間,在館驛大堂中坐著發呆。春盤端了些吃食過來,“這雨來得真是突然,要不要多留幾天?”
妃羽裳搖搖頭,“不必,雨停了就走。”待在這裏總是有些不踏實。應簡遠離開隊伍的消息肯定很快大家都會感覺到,妃羽裳怕自己壓不住隊伍,若碰見什麼事情將更麻煩。
“我回房去了,雨停了整理隊伍。讓清歡來找我。”妃羽裳起身,往樓上走去。
過了一會兒清歡進門來,“少夫人。”
妃羽裳招呼她過來坐,手裏把玩著幾個銅錢,叮當作響,“我總覺得不太踏實。”
清歡淡淡的,“是因為少爺不在嗎?”
妃羽裳噘嘴,“怎麼會!和他沒關係。是我總覺得要出事情。”
清歡狐疑的望著她。
妃羽裳想了又想,隻道,“這幾日,你費心留意點。畢竟學武之人,比一般人要敏感些。”
清歡點頭應下。
午後,雨停了,妃羽裳詢問了下一站驛館今天是否能到達,得到天黑前後可到的回複,便下令出發了。一路上雖有些泥濘,到也不打緊。
這幾日總有些斷斷續續的小雨,倒是也沒出什麼大的差錯。
明天便要進入徐州地界。清歡晚上來尋妃羽裳時,羽裳剛剛躺下。見清歡來了,馬上靠坐起來,讓小丫頭們都下去了。清歡稟報,“少夫人,今日陸續有一些下人出現了風寒,大體行程倒是不至於耽誤,安排稍重一些的留在驛館稍事休息再追上隊伍。”
妃羽裳隱隱有些不安,看著清歡等著她的下文。
“近日多雨,出現這種狀況也不算意外。”清歡解釋了一句。
妃羽裳看著她,“但是你還是有些不安吧?”
清歡蹙眉,點頭。
“明日我隨你騎馬。若有什麼方便行事。”
“我不懂,少夫人為何如此篤定的樣子?”清歡問道。妃羽裳靠在床上,笑得平和,“也沒什麼特別的,隻是感覺。少爺去做什麼,去了哪裏我是不知,但是定然是些隱秘危險之事。我們如此大隊人馬行動,很難不被人注意,若他所去之處發現他的離開,怎麼牽製他最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