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兒這幾日高燒不斷,蘭姨母說是受了風寒,所以閉門謝客,隻請了大夫來瞧過,開了十幾副藥喝下去,總算是好了一點。
入夜,阿梅伺候自家大小姐喝完藥,便貓在一旁打盹兒。
朦朧中仿佛回到了那一年的冬天,外頭雪花紛飛,她坐在火盆旁邊做著繡活兒。
“哎呀,綠翹,快來幫幫我,我這裏總是繡不好!”她撒嬌起來。
“瞧你這沒耐心的家夥,來,給我看看!”一雙纖細白嫩的手接過她手裏的荷包,俏麗溫婉的笑臉顯露了出來,從小到大,綠翹永遠是那麼甜美和氣。
“你的手真巧,怪不得連送給玉少爺的荷包,大小姐都讓你代勞!”
“噓!這話別亂說,仔細被人聽去,那是定情信物,傳到玉少爺耳朵裏可就不好了!”
腦子裏混混沌沌的,好像又是冬去春來,綠意盎然的時候,梨樹下兩個人兒正說著悄悄話。
“綠翹,大小姐和玉少爺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大小姐說到時候要把你帶過去當陪嫁丫頭的!那你和玉少爺豈不是就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阿梅,別胡說,我和玉少爺本本分分的,我隻求跟著過去伺候大小姐,能常常看他一眼,就心滿意足了!”
秋風瑟瑟,寒蟬淒鳴。一個女子行色匆匆地來到菊園,神色慌張:“阿梅,不好了,大小姐知道玉少爺想要娶我做平妻的事兒和他大吵了一架。這可如何是好?”
“綠翹,你莫急,有玉少爺護著怕什麼,且等著你的好日子吧!”
可畫風一變,滿地的秋菊變成了陰森的地牢,跪著的綠翹嘴角凝血,哭喊著:“阿梅,你相信我,我沒有和人私通!你替我去給大小姐求求情,別把我賣了,求求你!”
“阿梅!”
猛然間,天旋地轉,漫天落葉。
綠翹披頭散發,陰森詭異,一步步走了過來,“阿梅,你為什麼不幫我,你為什麼不幫我求求情,你看我死的好慘,好慘……”
阿梅蜷縮在牆角,篩糠似的發抖,一邊哭一邊搖頭:“我求情了,可是大小姐不聽,綠翹,你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巨大的驚嚇讓阿梅瞬間清醒。
她抬眼一看,香煙嫋嫋,月光皎潔,哪有什麼綠翹?
看了看床上酣睡的薛蟠兒,阿梅氣喘不已,她擦擦冷汗,隨即回到耳房找出昨日買好的香蠟紙燭,偷偷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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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乖序亂,陰以待逆,暴暴……”明月閣裏頭,欣洛洛站的筆直,老老實實地被抽查功課。
“暴什麼,接著背!”司馬戰優哉遊哉地喝了一口茶,說道。
“暴暴……”下麵什麼來著,哎呀,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