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登時抬頭看過來,眼中帶著光:“真的?”棠大哥那麼厲害,她也能及上?
“騙你作甚?”
見這孩子一臉滿足,沈棠心中也暢快,忍不住追問:“可還想到什麼了,跟大哥說說。”
小酒自小流浪,最常受到打罵欺辱,還從未被人誇獎鼓勵過,何況沈棠給的還是在她看來最頂尖的誇讚,也忘了羞了,捏著拳就急急表現:“還有,禮佛之人心性淡然,該是偏好些香氣清遠的物件,怎麼會種味道那麼嗆人的花?”
到現在她鼻腔裏仿佛還留著那種香味呢。
沈棠頻頻點頭,小孩許未注意到,但沈棠五覺靈敏,靠近花壇時便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想來那花香應該是用來掩蓋這味道的。
“就隻有這些了。”
小酒扭著手指期期艾艾的看過來,沈棠也沒讓人失望,笑著探手揉了揉人發頂,道:“我們小酒真不錯,走,大哥給你挑個獎勵。”
這倒是意外驚喜了,小酒眼中那點忐忑盡數被喜悅擠了出去,蹭了蹭罩在頭上的大手:“謝謝棠大哥!”
看她貓兒似的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沈棠也覺像是被那喜悅沾染了般,兩人身影相偎,仿佛與這街道與其他人都隔絕開來,自成一隅。
因著頭一天小酒出人意料的表現,兩天之後徐令傑相邀,沈棠便又把人帶了去。
不過這次可不是因著曲譜之類的風月事,兩人聊過幾句,徐令傑突然話鋒一轉:“沈老弟談吐見識非同一般,不知可有功名在身?”
沈棠心中微動,麵上卻擺出一副苦相來:“徐兄看我是博學多識,家父看我卻是不求上進。”他拱了下手,自嘲道,“慚愧,小弟隻屬意於山川風土,實在做不了錦繡文章,到現在不過是個秀才。”
“賢弟實在過謙了,建功立業何止就科考一條路了?關鍵還是要有伯樂相看。”
“徐兄說的是。”
徐令傑自覺做夠了鋪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好整以暇道:“那不知,賢弟可有意為知府大人效力?”
“自然求之不得,隻是小弟……”沈棠本苦著一張臉,話至一半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猛然抬頭看過來,“徐兄的意思是……”
“與我做同僚,不知可委屈了賢弟?”
話仿若自謙,徐令傑說出來卻滿滿施舍的語氣,但沈棠顯然不會在乎這個,雖說一直知道徐令傑已是囊中之物,但他從未想過會有如此的意外之喜,因此麵上的驚喜倒有三分是真的。
驚坐了兩息他才猛然站起身來,衝徐令傑長長拜下去:“小弟多謝徐兄!”
徐令傑大笑:“你我兄弟何至如此,也就是賢弟這般不重那名聲,否則我這話怕還要得罪人呢!”
他說罷起身:“恰好溫大人今日就在府中,我便幫你引薦引薦,其實說到底,還是要看賢弟你的本事,夠不夠讓溫大人滿意啊。”
沈棠自又是一番道謝,便隨著徐令傑出了月亮門,往前頭書房去。
“你這小廝就候在外頭,省的擾了大人清淨。”
徐令傑抬手扣門前又囑咐了一句,沈棠下意識看向小酒,怕人獨自待著害怕,沒想到對上一雙笑盈盈的眸子,像是安撫他用不著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