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卻並未注意他的神色,自顧道:“我早就同你說過徐令傑不是什麼好人,你也不聽我的,現在看到了吧……”
沈棠這才知道秦昭並沒同他想的那樣知道了什麼,暗鬆了口氣,做了副受教的樣子:“知道了,以後我定會聽你的話,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秦昭鼻孔朝天的哼了一聲,剛要走,又想起什麼似的轉了回來,“差點忘了,小妹說給你繡了東西,托我帶過來的。”
說罷他拍在桌上兩個香囊,這才走了。
小酒方才一直在收東西,這會兒看到香囊才好奇問了一句:“大小姐不喜歡棠大哥,怎麼還要送這個呢?”
沈棠的注意力瞬間從香囊上拉回來:“我跟弟妹們關係都還不錯,你怎麼知道妹妹不喜歡我?”
“她不來找棠大哥玩啊。”
小酒滿臉理所當然:“大少爺就喜歡跟棠大哥說話的。”
這下沈棠是真愣了半晌,才終於哭笑不得的反應過來——這孩子自小流浪沒人教,還不知道男女之防呢!
既然認了小酒一聲“大哥”,沈棠也不著急走了,索性照著印象裏聽過的給小酒來回講了一番,最後才道:“表妹不來找我是因為她是女眷,又是待嫁之年——你就沒發現我身邊來往的都是男人?”
“可是婉君姑娘……”
沈棠失笑:“婉君姑娘是藝伎,咱們點了作陪的,否則她們也不會平白在外拋頭露麵。”
小酒顯然沒繞過彎來,不過話說至此,沈棠自認解釋的還算清楚,便囑咐小酒自個兒待著,他則去拜別長輩。
不得不說沈棠深得長輩寵愛,相較來時輕騎,回程舅母硬是給他塞了兩個大包袱——若不是執意回絕,隻怕就是兩駕馬車的負累了。
與來時相比,出城這一路算是大張旗鼓,這也是沈棠早早計算好的,是為讓徐令傑知道他已離開的消息,省的再去找秦府的麻煩。
昨晚鄭猛的事給沈棠提了醒,出城後的一路上他都繃著神經,防備可能從哪兒冒出來的“刺客”,可直到日頭西斜,都平靜的很。
小酒不知是被上午那些話驚著了還是怎麼,也一直沒什麼動靜。
沈棠到底不想讓小酒同自己一樣驚弓之鳥般,眼見日頭不早,主動道:“中午見你沒吃多少,天黑之前能趕到下個宿頭,到時……”
話說至此,他驟然收住聲音。
這是一條林蔭道,風吹過時帶的樹葉“簌簌”作響,就在這讓人放鬆的聲音中,他直直看向斜前方一棵樹。
小酒也循著他的目光看去,離開臨安這麼遠了,刺客才來嗎?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隨著一聲暴喝,原本茂密的叢林中突然跳出來十來個舉著各式武器的彪壯漢子,安靜寬敞的林蔭道登時擠滿了人。
“……”
小酒偷偷看了一眼沈棠,果然見男人臉上不見了一貫的笑容,黑沉的厲害。
本以為是徐令傑派來的殺手,誰想是一群烏合之眾。沈棠現在的感覺就像蓄足了勁的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心情能好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