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清河畔。
天元二年以來,五福官驛還從沒出過命案這麼大的事,一早便被官軍封了起來,沈氏父子二人到時還是層層上報後才進去的。
很快京都府尹便迎了過來隔得老遠先施了一禮,口中稱罪:“不知清王駕臨,下關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沈元清擺擺手,上來便問:“人是怎麼死的?”
府尹搖搖頭歎了一聲,頗有些兔死狐悲的意味:“一劍割喉,這溫大人是毫無反抗之力啊。”
“確定裏頭那人真是溫成林?”
這話是沈棠問的,他到現在還是不願意相信,溫成林在那密室中被關了幾年,好容易得見天日,這才幾天就……死了?
這話出口,不止府尹,就連沈元清都皺了眉:“棠兒這話的意思是……”
“會不會這個也是替身?”
畢竟不是頭一回了,清王也很快明白過來,驟然看向府尹:“可確定過那人身份了?”
隻是臨安城一事暫時還是個秘密,府尹卻是不知道這臨安知府早先的離奇經曆的,自然也不明白他這話中深意。
雖然不知道這父子倆在打什麼啞謎,府尹還是盡職道:“仵作已經驗過了,死者正是溫成林無疑。”
沈棠又道:“屍體還在房中?”
“是,畢竟是朝廷命官,如何調查最終還要看大理寺的意思。”
“可否讓我去看看?”
府尹猶豫了下,不過想到沈棠的身份,還是側過身子抬手示意:“世子請。”
之所以想親自看看裏頭的屍體,不是因為他不信仵作的本事,隻是江湖上易容手法層出不窮,之前汪林那種手段,不是見識過的仵作就根本查不出來。
溫成林的居所是驛館最裏頭的一間小院,裏麵擺設齊整,南側書房中有一人俯趴在書桌上,若不是早早之情,隻會以為那人是睡著了。
直到走近才會發現血液已經將大半張書桌與地麵都淹掉了,此時血液已經變成了暗紅半凝固起來,顯然是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濃重的血腥氣讓府尹在書桌前丈許遠就停住了腳步,道:“這下手的方式不像是普通人所為,下官怕破壞現場痕跡耽誤上麵破案,因此並未挪動過屍體。”
沈棠沒注意他這句解釋,正皺著眉頭摸索那具屍體的頭頂與胸口。
可惜一無所獲。
其實剛進來看到這人麵容時沈棠已經隱隱有所察覺,如今不過是證實了之前府尹的話而已,可真確定前些日子還稱兄道弟的人就這樣死在自己麵前,沈棠難免還是鬱鬱。
溫成林的雙眼一直大睜著,顯然是死不瞑目,他抬手將人的眼睛合上,暗道:“溫兄放心,我定會將凶手找出來,還你公道。”
知子莫若父,看沈棠的表情沈元清便知事情沒有兩人一開始想的那麼簡單,便對府尹道:“不知連大人可有找到什麼線索?”
“這個……”
府尹訕笑一聲:“我也是剛接到報案趕過來不久,王爺就也來了,故而並未查探出什麼。”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這麼大的案子明顯會被移交上去,就算現在查出什麼來最後也不會是自己的功勞,府尹自不會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