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就聽你找我,以為有什麼急事兒呢。”
沈元清目光一掃,麵色陰晴不定:“若是知道你在這兒學女紅,我也用不著官服沒換就跑到這兒來!”
“女紅怎麼了,爹想學還沒人教呢。”
沈棠隨口嘟囔了一句,趕在人發火之前忙轉移話題:“聽人說您今天去驛館了,案子還沒移交上去?”
“今晨就被大理寺接手了。”
“那您怎麼……”話問了一半,沈棠便明白過來。
大理寺接手的案子閑雜人等不得接觸,而能得見的無非就是幾類人——皇上,當事者,與參與調查的官員。
他還是有些不敢置信:“您怎麼會摻進這案子裏去?”
沈元清瞪了他一眼:“廢話,若不是為了你這臭小子,我用得著巴巴的跑去皇上那兒討這份罪來受?”
這些年在京中他一向不多管閑事,猝然摻進這案子中說不準就會打破這麼多年在皇上那兒經營起來的信任。更何況他與大理寺卿也沒什麼交情,摻和這案子真說得上是吃力不討好。
可誰讓沈棠卷進了這件事中呢?
就算不能保證自家兒子絕對安全,起碼他領了查案一職能得到關於案件的最快最全的消息,必要時刻還能弱化沈棠在此案中的存在感。
沈棠也知道老爹處境不易,隻能認了這句罵,就聽沈元清又道:“案子已經被大理寺接過去了,你也知道他們那群人的脾性,近些日子最好待在家中隨時配合調查。”
對此沈棠倒無異議,畢竟身邊跟著那麼多人,如果不是情勢緊急他也不可能再去外頭亂晃了。
不過口頭上還是要撒個氣:“明白,到時候您指不定還能收到一個兒子親手繡出來的香囊呢。”
氣的清王爺隨手抄起個茶杯就砸過來:“你小子有本事給自己繡一套婚服!”
“您兒子如此天資聰穎,說不得還真能學會。”
“好,你隻要繡的出來,我就能找到人家把你嫁過去!”
薑到底是老的辣,這話一出沈棠頓時沒了脾氣,清王爺這才覺心氣兒緩過來了些,又和顏悅色的問了小酒幾句話,便匆匆帶人走了。
小酒的情緒沈棠一向是最清楚的,他本還以為老爹這樣氣勢洶洶的過來會不會把人給嚇著,沒想到直到老頭離開,他也沒看出小孩比見母親那次更緊張來。
這讓他有些意外,等人走了便迫不及待問:“你不怕老頭子?”
小酒還一臉不解:“為什麼要怕?”
“老頭子一直板著臉連個笑都沒有,不知道多少人怕他呢!”
這話可不是虛言,別的閑散王爺都熱衷琴棋書畫四處交遊,更有豢養門客以自娛的,雖說性子各有不同,但起碼看起來都是笑眯眯平易近人型的。
唯有他老爹,除了跟別人一樣正事一概不理,其他就沒有一點像個“閑散王爺”的。
沈棠小時候被那張板著的臉嚇哭多少次就不說了,現在看到還下意識心虛呢,一貫怕生又膽小的小酒竟然不怕他,這怎麼能不讓沈棠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