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
身後突然傳來細微的聲音,車夫下意識轉身瞥了一眼,身後卻空空如也。
恰好季二兩人出了門,他便將注意力收了回來,幫主子打起簾子來讓人進了馬車,自己才坐到車轅上高高揚鞭落下:“駕!”
馬兒是從小馴養好了的,拉起車來四平八穩,今日車夫卻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不過山間路窄,出城之後他很快將這個念頭拋到了爪哇國去。
而車內,季二卻並未如昨日季飛鴻說的那樣,與管家多親密,兩人各占據車向一側,別說談笑了,連個眼神交彙都不曾。
兩人各自想著心思,因此均未察覺馬車經過的路麵上,除了兩道深深的車轍,還有一層被掃起來的浮土。
馬車一直從朝日東升行到日頭過午,這才在車夫一聲拖長的“籲——”聲中停了下來,下車打簾待主子下得車去,他才又想起早先那點不對勁來,轉到車後看了看。
車後空空蕩蕩,他鬼使神差的又俯身去看車底,依舊一無所獲。
至此他心底那點怪異才總算散開,繞到前頭輕輕拍了拍馬兒的腦袋:“老夥計啊,我看你今日是沒吃飽,不然那麼點路怎麼喘成這樣子。”
車夫同馬兒說著話離去,半晌旁邊的灌木叢中才動了動,從中探出一個腦袋來,正是一臉警惕的小酒。
方才見季二要溜,小酒緊張之下想也沒想就扒到了車底,想看看這兩人要到什麼地方去。
照她所想,這二人輕裝出行,車上也沒帶幹糧之類,應該不會走太遠,沒想到這段路程不算遠卻也絕對說不上近,到最後她都有點感覺不到自己的胳膊了,隻怕下一秒就會落到地上露了餡。
幸好車子在那之前停了下來。
她第一時間滾到了路邊的灌木叢裏,本來仆役的衣服就不顯眼,她人有小,縮成一團倒也沒人發現。
確定附近沒人,小酒才把嘴裏的葉子“呸呸”吐掉,站起身來打量四周。
她還以為季二會直接回斬月樓,可這會兒才發現四周根本沒有那入雲高樓,甚至高門大院都不見,更像是個……村子。
但平常村子這會兒正是午飯的時候,會有下地的男人歸來,婦人站在門口喊自家貪玩的小子……可這兒別說吵鬧了,連門都沒有幾家開著的,顯得有些死氣沉沉。
若不是幾乎每家都有升起炊煙來,小酒都要以為自己進了個鬼村了。
四周安靜的厲害,越發襯得小酒五髒廟中動靜不小,可現在情況未明,她也不敢隨意在人前露麵,隻能憑借往日的經驗找了些野果果腹,順道一路遮遮掩掩找到了最高闊的那間房子。
如果小孩能繞著村子走一圈,就會發現這房子像是被眾星捧月般被諸多小院子拱衛著,並且比之外頭的安靜,裏麵起碼還有丫鬟走動仆役交談的聲音。
應該就是季二住的地方了。
知道這個也沒什麼用,別說小酒現在還不確定季二到底站在哪邊,就算知道他跟沈棠居於完全對立的位置,她也不可能隻憑著一身暗器溜進去把人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