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這處離演武場近，兩人的聲音被練兵的呼號聲掩住才沒被人發現，但這兒到底不是放鬆敘話的地方，沈棠哄好了小孩，硬是把人從懷中撕下來：“好了，咱們先回家再說，別哭了啊。”
腦子裏積蓄的恐懼哭出來，小酒也意識到這次陷入危境純屬自己一個人的錯，抽抽噎噎的重新變回了那個再聽話不過的小孩，胡亂抹著眼淚點頭：“嗯。”
身旁有沈棠陪著，小酒腦子也漸漸清晰起來，第一便想到了先前讓她意外又驚恐的事：“對了沈大哥，那個季二少爺沒有死！”
昨晚一無所獲的沈棠驟然睜大了眼：“什麼？”
“我去幫阿財哥送東西，沒想到城東大宅裏住的原來是昨天咱們看到的那個管家！”終於能跟人分享見聞，小酒有些激動，“還有，我聽到有人叫他‘元伯’了！”
她拉著沈棠去看那座高台，如今上麵除了管家，還站了一個白衣文士，兩人像是在說些什麼，距離太遠聽不清楚，隻能通過偶爾的動作看出其交談並不算愉快。
“那個白衣服就是及二少爺。”
小酒不自覺的壓低聲音：“他身邊還跟著一個男扮女裝的丫鬟，是斬月樓的殺手，我聽到他喊他樓主了。”
這個消息並不讓沈棠意外，畢竟他們早已經確定了季二和他那管家與斬月樓的關係，如今兩人都在這兒，斬月樓的人不出現才更值得奇怪呢。
雖說現在是抓人抓贓的最好時機，但他們畢竟隻有兩個人，沈棠還沒自大到覺得能一己之力對抗這麼多人，隻能暫且先放過這次機會。
總歸今天讓他確定了齊國公府跟斬月樓的關係，以後再查起來可以說事半功倍，何必非要現在拚命呢。
他深深看了那背對著自己的季二少一眼，恰巧那人微側過臉來，他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影子，忍不住道：“這個人……”
小酒看了他神色一眼，先前被她拋開的那個念頭又回到了腦中，兩人幾乎同時問出來——
“是不是有點眼熟？”
“沈大哥也覺得眼熟嗎？”
一個人看錯還有可能，兩個人都有這種感覺，這就不可能是錯覺了。
隻是兩人這段時間同進同出，就連斬月樓也是同去的，一起見過的人實在太多，實在沒辦法靠這一點縮小範圍。
無奈隻得暫且將這件事放下，沈棠道：“先回家再說。”
小酒自然沒有異議，可兩人先前暫時忘了，可是有一堆人在追捕小酒的，這會兒要往回走才發現，除了演武場其他的方向竟然全都是追兵。
沒辦法了。
沈棠低聲道：“一會兒可能要從前麵出去，如果害怕的話就閉上眼睛。”
小酒有些擔心：“那麼多人，看到我們怎麼辦？”
這些人可不是那些仆役，身手不說，演武場上可是有弓箭兵器的，若是被他們發現了，隻怕插翅難逃。
沈棠軟了聲音安撫小孩：“我會盡量貼著暗處走，速度夠快的話應該沒問題。”
小酒一貫是無條件相信他的，被這麼一說自然沒了異議，沈棠將人半抱在懷中，提氣邁出了步子。
其實他本來的計劃是沒問題的，這些兵士最多比普通人強壯些，就算發現了也追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