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
看著黃旗和一幹侍衛的架勢,眾人立刻就生出種種猜測。
“為首那人,方才好像出現過,”窗外,王川盯著黃旗的那張臉,心念一轉,有了猜測,“這麼說來,官家早就關注此地之事了,說不定聖駕就在不遠處!”
“有這個可能!”
“我也認得此人,經你這麼一提醒,猜出了一點。”
“嗬!方才他行走屋中,我認出其人身份,就看出很多東西來了!”
……
窗外幾人的反應,其實就是個縮影,不光他們,這裏裏外外的不少人,看到黃旗以這般身份正式露麵的瞬間,心裏都亮堂著呢,隻是沒人說破,都等著看後續發展。
轉念之間,黃旗已經領著人,到了李懷跟前。
“見過黃侍,不知官家帶了什麼話?”李懷也不意外,拱手詢問。
“侯爺似是半點都不意外。”黃旗意有所指,“官家之言,是說給您與荀公子等人聽的。”
李懷笑道:“官家之言,天憲之音,我等既聽,自是要肅穆,李某心中坦蕩,無愧於世,自然能坦然處之,不像某些人……”他轉頭去看荀妙。
這位荀國公的幼子,表情沉重,目光遊離不定,一副驚疑不定的樣子,任誰看見了,都會覺得他這心裏必是藏有什麼問題。
李懷心裏更穩了。
前兩回,他根本沒發現皇帝來此的線索,但他見過黃旗,知其身份,剛才這位宮中近侍過來討要謄寫文稿,與幾位大儒眉來眼去,這等情景,又怎逃得過李懷的觀察?
“見了他的這動向,結合前世那麼多小說積累,我還猜不出背後那位的套路?那我不是白撲街這麼多年了嗎!”
對於撲街情節的安排,李懷有著不容他人置疑的自信。
“所以,你為什麼要對這事這麼有自信啊!+1槽點!”
紛紛擾擾之間,坐在上首的楊靖幹脆說道:“黃旗,你既是代表官家過來的,就不要問東問西的,這事不該你摻和,還是趕緊傳達官家之意吧。”
黃旗表情不變,點頭道:“楊先生說的是,隻是官家這話是說給幾位,還要請鄭公子過來,一同聽下才是。”
“還牽扯鄭興業?”
眾人一聽,目光紛紛轉移到了角落裏、那道失魂落魄的身影上。
當即就有人調笑著道:“鄭公子,這邊請吧。”
鄭興業木然抬頭,也不拒絕,就這麼走了過來。
窗外,王川便道:“這位鄭公子或許有才,隻是自身意誌不堅,被人利用,但現在這般模樣,過去怕是太過順暢,這等人便是今日不跌跤,未來真要有個什麼波折,也是要吃虧的!”
旁人紛紛附和。
小彩不住歎息,擔憂的看著自家小姐,而後便驚訝的發現,柳家小姐沒有多少哀傷之色,反而神色如常。
屋裏,等幾人站好,黃旗正式宣布了那位至尊之言:“李懷……”他先叫了李懷的名字。
李懷先是一愣,得身後趙暢提醒,才反應過來,上前一步,拱手道:“臣在。”
黃旗拿捏腔調道:“你的文稿,朕看了,很不錯,朕……”
“臣謝陛下稱讚!”李懷立刻高聲致謝。
這反而打亂了黃旗的氣息節奏,讓他忍不住道:“侯爺,無需句句回應!”
“哦,臣知之!”李懷從善如流。
黃旗懶得糾正對方稱謂問題,繼續道:“朕看你的文章,知曉你對藩鎮很是熟悉,也知道最近風聞之事,這事,你受委屈了,不過朕還是要說你一兩句,你今貴為君侯,與國一體,便是有了委屈,總有朕能替你掃了紛紛擾擾,何必為了一點小事,以至於輕重不分,將好好一篇文稿,給留下遺憾!此不智也!你可知罪!”
說到這,黃旗頓了頓。
李懷愣了片刻,才明白過來,拱手道:“臣知罪!”心裏則念叨著,這皇帝的話挺長啊,光自己就這麼一大段,算上其他人的,少說也有幾百字,而這位黃公公卻能清楚記得,真是好記性,看來這太監也不是一般人能當的。
黃旗就道:“既如此,便在那著作局好生反省,修潤文稿,但有心得,當著人送來讓朕過目!你得記在心裏!”
“臣謹記!”
眾人聽著這些,有些人方才恍然,然後一臉古怪。
“怎的了?”窗外的小彩察覺到氣氛怪異,忍不住問著。
王川笑道:“無他,他們是奇怪,定襄侯得職於著作之所,按理說,勳貴該是上陣殺敵,領軍中職的,若是昨日,我還不解,今日卻是明白了,官家是早知侯爺能耐,想讓他不受打擾的著書立說,真聖明天子!”
那邊,黃旗又道:“因你新近襲爵,朕本意是過陣子再宣你入宮一見,但現在想來,是有些疏忽了,明日你便入宮,與朕說說話吧。”
話至此,黃旗便看著李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