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月高懸,銀光鋪地,削弱了一絲這夜的清冷。
一名男子靜靜地站在屋簷處,一襲白衣被吞並夜色的寒風微微撩起,在流水般皎潔月光的輕染下宛如冷寂中獨自盛開的雪蓮,靜雅而不惹塵埃。
微微昂首望了望天幕的銀月,露出一對黯淡的冷眸,一絲恍若隔世的漠然仿佛無視這塵世的紫陌紅塵,注視那眸子,卻又給人一種夢的飄渺迷離,令人恍惚。不禁失神感歎,此人絕非塵世中人。
“可有結果?”
那男子似乎是對著空氣說話。
可很快,暗處便轉出一人,在他身後站定,俯首低頭,態度十分恭敬,隻見他回了一句:“殿下恕罪!”
“十年了,我給了你們十年的時間,你們給我的卻總是一模一樣的回答!”
白衣男子情不自禁的握緊了拳頭,眼睛裏透露出的全是憤怒。
“一群廢物!”
一串輕快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男子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收斂情緒。
低低說了句:“下去領罰!再有下次,提頭來見!”便打發了他。
“是,殿下!”
“尋哥哥,你在幹嘛呢?”
聽她吐語如珠,聲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動聽之極,男子向她細望了幾眼,見她神態天真、嬌憨頑皮、雙頰暈紅,年紀雖幼,卻又容色清麗、氣度高雅,當真比畫裏走下來的還要好看。
男子看得有些恍惚,嘴裏不禁呢喃著:“啊月……”
他的眼中飽蘸的是深不見底的幽邃,閃爍的是讓人心碎的悲傷。
這個他想了十年,念了十年的名字,北堂尋從沒有一刻忘記。
“尋哥哥,你在說什麼呢?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沒什麼。”緩緩抬眼,可以看見他深黑色的瞳仁中,不動聲色的隱藏起一段痛徹心扉的過往。從那似乎平靜無瀾的雙眸中,折射出關切的麵容。
“這麼晚了,離兒怎麼還不睡?”
離梨抱住他的胳膊,如貓兒撒嬌般柔聲細語道:“尋哥哥,我想知道今年啊離生辰,你要送我什麼禮物?”
“就因為這個?”
“嗯,尋哥哥你就告訴我吧,不然我會整夜整夜睡不著的!”
北堂尋輕笑一聲:“傻丫頭,你的生辰在明日,明日不就知道了。這麼大個人,怎麼還跟個孩子一樣,被師傅、師娘知道定會笑話你!”
他不過微微一笑,離梨便一陣恍惚,以至於沒聽到他接下來說的話,平靜如潭水的心不由地泛起一陣陣波瀾,仿佛有一滴水滴入了潭水中,打破了這寧靜。
看到她走神,北堂尋敲了下她的頭:“發什麼愣呢?”
“尋哥哥真好看!”
她這話一出,北堂尋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後笑道:“離兒喜歡?”
“嗯,喜歡,非常非常喜歡!”
她答的坦然,毫不猶豫。她燦爛,純真而美麗的笑容,像一個綻放光彩的流星,將他內心的疑惑與恐懼輕輕地抹去。
北堂尋嘴角的笑意逐漸擴大。
他伸手抱住離梨,但不敢用力,隻是有個很虛的擁抱動作,把下巴放在她的肩頭上。
真好,他的阿月還在,他的啊月在說喜歡他。
“離兒,我是個自私的人,自私的想擁有你全部的愛。既然你說了喜歡我,那就得喜歡到底,因為我絕不會給你反悔的機會!”
“嗯,絕不反悔!”
“……”
有人說:人一生要經曆三次戀愛,一次懵懂,一次刻骨,一次一生,很多人都很讚同這句話。每個人其實都渴望一份好的愛情,我愛你,你也正好愛我。喜歡是乍見之歡,愛是久處不厭。最初的感覺就是喜歡,比喜歡更深那才是愛。
愛的贈禮是羞怯的,它從不肯說出自己的名字;它輕快地擦過幽暗,沿途散下一陣喜悅的震顫。追上它抓住它,否則就永久失去了它。然而,能夠緊握在手中的愛的贈禮,也不過是一朵嬌弱的小花,或是一絲光焰搖曳不定的燈光。
這樣的愛同樣是脆弱無比的,無論你精心嗬護還是牢牢握緊,它終會傷人傷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