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將軍,後麵的敵人包抄上來了,左右兩邊也快頂不住了,咱們該怎麼辦?”
盔歪甲斜的勇士衝到梅闖麵前,語氣裏已經帶了幾分哭腔。
梅闖一把抓住那個勇士的衣甲,怒吼道:“頂不住也得頂!這道牆就是我五萬北武衛將士的性命,如果咱們衝不過去,今天就是所有人的死期!”
一把推開勇士,長刀一橫,斬斷兩截狠狠刺來的槍頭,梅闖終於能在激烈的肉搏戰中稍稍喘息片刻。
他死死盯著城頭,額頭上青筋直跳,大吼道:“王猛、張彪,你們帶人守住兩翼,秦五幾人負責斷後,其他人跟我猛衝一陣,撕開一條口子,老辛,等敵人陣前生了破綻,就用你的身法直接縱到城門前,趁他們不注意砍斷門閂!”
“得令!”
被點到名的幾個勇士答應一聲,立刻各就各位,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隻要一個招呼,他們自然知道該如何去做。
“魏軍威武,衝!”
隨著梅闖一聲大喝,被死死壓成一團的前鋒營勇士們深吸一口氣,像彈簧般一齊往外彈去,憑著一腔武勇竟將不斷湧上來的守軍陣型往外推了數米。
這樣做的代價就是隊伍中立刻傳來數聲慘叫,短兵相接之下,最外圍的十幾個勇士瞬間便被亂刀砍死,他們身後的將士不敢稍退,仍舊頂著戰友的屍體和敵人的刀槍硬往前擠。
所有人都很清楚,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一旦這次衝不開陣型,往後隻會越來越難,到那時不等外麵的大軍攻破城池,它們這支奇兵就要先被守軍一網打盡。
終於,守軍的衝勢被暫時止住,隊伍開始向城門緩緩推進,密集的守軍陣型中露出了一個小小的豁口。
“老辛,就是現在,快去!”
梅闖大喊一聲。
眾人距離城門隻有十多米遠,老辛身法了得,若能利用這個豁口縱身躍到城門下,一斧頭劈開門閂,便可大功告成。
“我去啦!”
一個幹瘦的漢子將頭大的斧頭掛在後腰,跳上一個鐵塔般的壯漢肩頭,然後雙腳猛然一蹬,身體頓時翩躚而出,如同一縷清風吹向城門。
然而他剛剛飛出兩米,周圍突然響起一陣恐怖的破風聲,隻見黑影一晃,一隻利箭正中老辛額頭,巨大的慣性將他拋飛出去,恰好落回那個壯漢懷裏。
“老辛!”
眼見老辛斃命,壯漢淒吼一聲,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陣慘叫。
原來城頭上的守軍眼見情勢不妙,竟然不顧外麵攻城的大軍,將箭頭對準了關內的前鋒營勇士。
勇士們奇襲破關,根本沒帶盾牌,暴露在箭羽之下立刻倒下了一小半。
梅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剛剛眾人拚盡全力,決死一擊,就是要為老辛創造奇襲城下的機會,沒想到這個殺招恰好趕上箭羽,老辛瞬間一命嗚呼。
現在前鋒營氣勢已泄,疲憊不堪,恐怕很難再有接近城門的機會,難道我今日真的要飲恨與於此麼?
梅闖盯著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的城門,又急又氣。
“將軍,秦五死了,後隊失守,現在大家被南朝蠻子們圍在中間,就快要頂不住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梅闖一驚,豁然回頭,隻見前鋒營的隊伍已被攔腰截成了兩段,眼看陣型就要徹底潰散,就算是現在也已經到了用意誌在堅持的地步。
“徐銳小兒,你的餿主意誤我大軍,我操你姥姥!”
梅闖目眥欲裂,心中頓生絕望,大喝一聲,就要再帶著剩下的人胡亂殺入戰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