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銳淡淡一笑,寵辱不驚地朝田聰拱手道:“田師不必多言,小子既然上場,便已拋開勝負得失,今日有一事請教。”
田聰道:“願聞其詳。”
徐銳道:“小子聽聞道家一脈講求道法自然,然否?”
田聰點頭道:“然也,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徐銳道:“請問田師,何謂道?”
田聰道:“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
徐銳道:“也就是說,道生萬物,萬物皆可為道?”
田聰道:“然也,虛無大道,自然為性。道本無形,真非有相,自然萬物皆可為道。”
徐銳笑道:“既然如此,那田師悟道否?”
田聰冷笑道:“道之一字蘊含萬物,老夫隻知毛皮而已。”
“哦?”
徐銳輕笑一聲,搖頭道:“可小子怎麼覺得田師對道之一字一無所知呢?”
“什麼?!”
此言一出,場中頓時轟然炸響,道之一字乃是道家的核心,徐銳竟說道家宗師對道之一字一無所知,那豈不是說他在此地侃侃而談的都是屁話?
若是田聰不懂道之一字,難道徐銳比他還懂?一個無名小卒竟敢如此信口開河,大放厥詞,當真膽大包天!
田聰聽到這句話心中頓時大怒,要不是站在龍台之上,早就一巴掌招呼過去,哪還會讓他好好站在自己麵前?
田聰滿臉陰沉,猙獰道:“小子,大道蘊含萬物,老夫距離悟道尚差很遠,不過你既然說老夫對道之一字一無所知,那定是對大道感悟頗深,老夫倒想聽聽你的高見!”
這話看似謙虛,實則十分陰毒,若是徐銳說不出個所以然,甚至隻要留下小小的破綻,他便能趁機發難,把徐銳踩在腳底,永世不得翻身!
“糟了,那位小友口不擇言,田聰要對他下死手了。”
張宗年心中一凜,對身邊的同僚急道。
幾個老頭有心幫他,可他們作為參賽選手,不可幹擾龍台上的一應事物,隻能坐在椅子上幹瞪眼。
觀禮席的肅王大急,對黃正元道:“黃兄,實在不行,可否出言打斷這場辯論?”
黃正元搖了搖頭,凝重道:“那田聰已被徐兄逼入死角,勢必不會善罷甘休,若此時出言打斷,他定會瘋狗咬人,咱們恐怕隻能越賠越多。”
肅王心急如焚道:“那要如何是好?”
裕王歎了口氣:“現在隻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就在眾人都為他擔心,或等著看熱鬧的時候,徐銳卻絲毫不見異色。
談哲學我不是你們的對手,可要是談科學,你們拍馬也趕不及!
徐銳心裏冷笑一聲,淡淡道:“小子不敢,小子雖對大道知之甚少,卻不妨礙田師對道之一字一無所知。”
聽聞此言,田聰心中更怒,咬牙道:“好,那你又憑什麼說老夫對道之一字一無所知?難道就憑你這空口白牙?”
徐銳搖頭道:“自然不是。敢問田師,一個裝滿水的瓷杯倒轉杯口,水滴落地算不算道?”
田聰道:“自然算道。”
徐銳笑道:“若在杯口處蓋上一張紙板,紙上鑽出小孔,再往外倒水,水還會流出來嗎?”
田聰聞言哈哈大笑道:“我道你故弄什麼玄虛,竟是這三歲孩童都懂之事,滿水瓷杯倒轉杯口,別說是水,便是蓋在杯口的紙板也會落地!”
“田師確定否?”
“自然確定!”
徐銳笑道:“既然田師如此確定,不如小子在此親手一試如何?”
田聰眉頭一皺,看徐銳波瀾不驚的模樣,心中略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