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客官要吃些什麼?”
夥計笑盈盈地問著要離。
要離眉頭一皺,不耐煩道:“有什麼來什麼,要最好的,吃完了爺還要趕路。”
“得嘞,客官您等好,酒菜馬上就來!”
夥計諂笑一聲向廚房走去,路過掌櫃時不露聲色地朝他微微點頭。
掌櫃心領神會,笑眯眯地湊到要離身邊,問道:“這位小兄弟麵生得很,怕是外地來的吧?”
要離得意地拍了拍包袱道:“南邊來的,趕著開春之前到大興城進貨呢。”
掌櫃笑道:“小兄弟小小年紀便獨自走南闖北,家裏怎麼也不派幾個人跟著?”
要離不屑道:“怎麼,小爺我堂堂七尺男兒,出門幾百裏路一定要人跟著才成?掌櫃的是看我年幼,怕我給不起錢?”
掌櫃的笑了笑道:“哪裏哪裏,客官好氣魄,老頭不過隨便問問,我這便到後廚給您催催菜去。”
要離不耐煩地擺擺手道:“快點的,我小爺我趕時間。”
掌櫃答應一聲,掀開門簾進了後廚。
“怎麼樣,不會走眼吧?”
夥計見掌櫃的進來,便朝外麵努努嘴,壓低聲音問到。
掌櫃搖頭道:“臉上細皮嫩肉,沒幹過活;眼睛直接通到心窩,不會說謊,沒什麼江湖經驗;應該是從家裏偷跑出來的小公子,不會錯,是個雛。”
“這就好。”
夥計點了點頭,獰笑一聲,從懷裏掏出一包粉白色藥粉,一股腦倒進了茶壺之中。
“飯菜來了,客官慢用!”
不多時,夥計將幾樣小菜端到要離桌上,雖都是些家常菜,可要離接連啃了大半個月幹饅頭,看到這些小菜眼都綠了,頓時吞了口口水,迫不及待地抽出筷子大快朵頤。
見他狼吞虎咽的模樣,掌櫃笑著對夥計低聲道:“看吧,出門沒經驗,定是在山裏餓慘了。”
夥計點點頭,躲到一邊,隔著一根柱子悄悄觀察著要離。
要離風卷殘雲般將一桌飯菜吃了個幹幹淨淨,就差將盤子也舔幹淨,而加了料的那壺水也早就見了底。
吃飽喝足,要離揉著肚子站起身來,衝櫃台後的掌櫃說道:“掌櫃的,結賬!咦……”
話才出口,他便覺眼前一花,接著身子一軟,如泥鰍一般撲倒在桌上,人事不知。
老掌櫃臉上沒有絲毫意外,笑盈盈地走過來,盯著要離自言自語道:“小兄弟,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從家裏跑出來,千裏迢迢給我們送這筆橫財。”
夥計轉身到後廚拿了一把牛耳尖刀,也冷笑著走了上來。
掌櫃的瞟了夥計一眼,道:“打開他的包袱看看,入手很沉,這小子說不定帶了不少金銀。”
夥計點點頭,依言去解要離的包袱,那包袱裏三層,外三層,頗廢了一番手腳才全部解開,可裏麵哪有什麼金銀,隻有一塊粘著泥巴的大石頭而已。
“這……”
夥計愕然地望向掌櫃。
掌櫃突然臉色一變道:“小心,這小子有詐!”
然而他話音未落,一把牛耳尖刀突然從夥計喉管裏穿了出來,溫熱的鮮血頓時灑了掌櫃一臉。
本該被蒙汗藥麻翻的要離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夥計手裏的刀更是神奇地到了他的手上。
眼見夥計雙目暴突,瞬間慘死,掌櫃頓時大駭,連臉上的血都來不及擦,便立刻轉身逃走。
可是他的速度又怎會快得過要離,不過剛剛轉身邁出一步,那把尖刀便“噗”的一聲從他後頸掃來,掌櫃隻覺脖子微微一涼,視線便突然開始打轉。
轉眼之間,掌櫃的視線落在了地上,眼睜睜看著一具熟悉的身體緩緩軟倒,那個被他算計的少年卻是麵無表情地一腳踩了上來,他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一腳踢開老掌櫃的腦袋,要離冷笑一聲:“一包蒙汗藥就想麻翻小爺?小爺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們這間黑店,不過是想討些盤纏,白白搭上兩條人命,真是何苦來哉?”
說著,要離將隨手扔掉手裏的刀,一個縱身躍到櫃台之後,從抽屜裏掏出幾枚碎銀收進了自己的口袋。
就在這時,要離突然感覺後背一涼,可他不但沒有絲毫驚慌,嘴角反而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隻見他身體不動,腦袋微微向右平移了一寸。
刹那間,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劍快若閃電地貼著他的臉頰刺了出來,堪堪落了個空。
偷襲之人自然便是那位所謂的護法,他眼睜睜看著兩人被殺,就是為了這一劍能出其不意,一招製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