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
“隆隆”的鼓聲之中,諸將已經堵在帥帳門口,同來的還有分列兩側的親衛,一股肅殺之氣直衝雲霄。
童揚沉著臉色,走入黑旗軍大營,眾將一見是他立刻緩緩分開,讓出一條路來,他環視一周,微微皺起了眉頭。
“北朝大軍就要攻來,大帥為何還不升帳?”
“啟稟將軍,已經叫了三次,大帥仍未有回應!”
寂滅軍中的一位將領答到。
童揚臉色一肅:“親衛營統領何在?”
“末將在!”
黑旗軍親衛營統領何廣抱拳下拜。
童揚問道:“軍情緊急,大帥何故還不升帳,你可有去請過?”
“這……”
何廣麵有難色地瞟了童揚一眼,低聲道:“請童將軍借一步說話。”
“借一步說話?”
童揚微微一愣,立刻意識到恐怕出了什麼事,心中頓時一緊,揮開眾人,往一旁走了幾步。
就在這時,犀角軍副指揮使譚詠朗聲道:“緊急軍情當前,大帥久不升帳,親衛統領卻遮遮掩掩,這是何故?我等皆是大軍統帥,難道還不配知道內情不成?”
此言一出,眾將頓時點頭,眼下敵軍將至,正是最緊急的時候,大家在帥帳門口等待多時,本就心中狐疑,再看何廣這番模樣,立刻便知事有蹊蹺,怎會不急?
隻不過武陵親軍曆來等級森嚴,這個時候插嘴不合規製,譚詠的話幾乎立刻便引發了幾分火藥味。
童揚眯著眼睛在譚詠身上掃了一眼,譚詠卻迎著他的目光一步不退,一旁的何廣看看童揚,再看看身邊的一眾將領,急得滿頭冷汗。
“譚將軍今日怎的這般好奇?”
童揚臉色冷峻,語氣淡淡地問。
“不敢!”
譚詠朝童揚拱了拱手,正義凜然道:“敵襲將至,大帥出了問題,我等皆是軍中統帥,自然要為大軍負責,將軍看看大家,哪個不是如此?”
“你怎麼知道大帥出了問題?”
童揚臉色一變,目光頓時銳利了幾分,如同刀子一般射向譚詠。
譚詠不閃不避,坦然道:“將軍把大家看得太輕了些,軍情緊急,大帥卻不升帳,這不是出了問題還能是什麼?”
童揚冷笑一聲:“譚將軍真是神機妙算,平日作戰怎不見你這般有勇有謀?”
譚詠淡淡道:“童將軍高高在上,不拿正眼來瞧,自然不知道我等這些下屬的深淺。”
“放肆!”
話音剛落,不等童揚開口,他身邊的一幹寂滅軍將領便聽不下去,紛紛抽出長刀,厲聲大喝。
見寂滅軍大有動手之勢,犀角軍哪會示弱?十幾位將領也立刻拔出長刀,與寂滅軍對峙起來。
黑旗軍群龍無首,夾在中間進退維穀,幫誰都不合適,想勸幾句又開不了口。
童揚的目光從一眾犀角軍將領身上掃過,臉色越發陰沉,可眼下外敵將至,又不知道鍾慶淵究竟出了什麼事,決不能內訌。
他強壓下心中的憤怒和不安,正準備說幾句話環節緊張氣氛,但就在這時,一個冷峻的聲音突然從人群之後傳來。
“幹什麼?都想造反不成?!”
眾人下意識回頭,才發現是盧東卿在秦子仲等一幹犀角軍將領的簇擁之下緩緩行來。
盧東卿走到中央,瞪了譚詠一眼,斥道:“沒規矩的東西,怎麼和童將軍說話呢?還不快把刀收起來,想等本帥軍法從事不成?!”
一眾犀角軍將領連忙收刀下拜,譚詠雙手抱拳,單膝跪在盧東卿麵前,咬著牙一言不發,仍舊很不服氣。
盧東卿也不理他,朝童揚拱了拱手道:“來得晚了些,沒想到這幫兔崽子這麼沒規矩,對不住了。”
童揚擺擺手,一眾寂滅軍將領也連忙把刀收了起來,他緩緩來到盧東卿身邊,小聲道:“接戰鼓已響過九陣,你怎麼現在才來。”
盧東卿小聲道:“軍中出了點事耽擱了,此事容後再說,現在是什麼情況?”
童揚朝何廣努努嘴:“鍾慶淵一直沒有升帳,至於出了什麼事你得問他。”
盧東卿點了點頭:“何廣,大帥為何還不升帳?”
何廣看了看童揚,又看了看盧東卿,抱拳道:“請盧將軍容末將私下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