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臨近尾聲,一眾家主也喝得有些醉了,那些花錢買得徐銳另眼相看的,自然是滿心歡喜舉杯慶賀,而失去利益的人則一臉愁容,灌酒買醉。
無論出於何種心理,幾乎所有人都在放浪形骸,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徐銳不僅沒有稍加約束,甚至一直推波助瀾,整個大堂都彌漫著散亂的酒氣和悲喜交加的極端情緒。
見徐銳被幾位世家家主眾心捧月地拉到場中敬酒,王明皓終於有機會和王清漪說上一句話。
自打徐銳從偏廳出來,便立刻將王明皓叫到自己身邊,雖然他和王清漪分立徐銳左右,卻一直沒機會問問偏廳密談的具體結果。
不過就眼下的情況來看,他覺得不用問也知道徐銳定是沒有抵抗住王清漪的誘惑,找王清漪確認也不過是走個過場。
是以,當王明皓偷偷摸到王清漪身邊,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恭喜九妹,隻要是你出馬曆來沒有解決不了的男人。”
然而一聽此話,王清漪臉上不但沒有絲毫喜色,反而立刻沉下了臉,譏諷道:“在三哥眼中,妹妹就是一件取悅男人的玩物,對嗎?”
王明皓一愣,連忙搖頭道:“妹妹說得哪裏話?你可是我王家的王牌!”
“王牌?”
王清漪冷哼一聲道:“是啊,我堂堂王家,竟然需要嫡女用身體去換一點苟延殘喘的憐憫,我這張王牌還真是驕傲。”
說著,王清漪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忽然望向王明皓,目光裏滿是鄙夷和譏諷。
王明皓聞言心頭火起,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王清漪的眼神他心中莫名地一虛,下意識地挪開了目光,把原先要說的話咽了進去,低聲道:“辛苦九妹了,家裏也是沒有法子,否則誰願意讓家裏的女人拋頭露麵……”
沒等王明皓把話說完,王清漪便擺擺手打斷了他:“行了,這些年同樣的話我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無論如何,你們總會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可誰曾為我想過?
嗬,都說我是王家的掌上明珠,其實和園子裏的婊子又有什麼區別?無非就是價錢更高一些便是了。”
“放肆,你竟說王家是暗門子麼?”
王明皓臉色一紅,心頭一陣陣火起。
可王清漪卻絲毫不為所動,嘴角噙著冷笑,譏諷地看著他,似乎是想看看王明皓的真麵目。
低聲怒斥過後,王明皓心中大悔,眼下王家想要和徐銳搭上關係便少不得看王清漪的臉色,若是把她逼得急了,說不定又會生出什麼亂子,到時候自己也要被家主責罰。
想到這裏,他強行將怒火努力壓下,兩隻眼睛微微一轉,開始搜腸刮肚地想著辦法,想要先穩住王清漪。
王清漪看著他臉色的變化,冷笑一聲道:“你也不用找些漂亮話來誆我,實話告訴你,方才我和徐銳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什麼?”
王明皓臉色一變,驚道:“怎麼可能,徐銳在晚宴上如此厚待王家,我以為你們已經……”
說到這裏,王明皓聲音一頓,說不下去。
王清漪冷笑一聲:“以為我們什麼?以為我爬上了他的床?”
說著,她自嘲地笑了起來:“我是這麼下賤,可惜人家卻沒看上我,隨不了你們的心意。”
王明皓臉色漲紅,咬著牙心念急轉,急道:“既然你們沒有發生什麼,那為何徐大人今晚如此回護王家?”
“誰知道呢?興許徐大人有了興致,想看你們演一出猴戲吧。”
王清漪嘴角微微勾起,淡淡地說,仿佛在講著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事。
可是王明皓卻是通體發寒,作為世家子弟,他早已習慣用利益去衡量一切,也深刻明白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既然徐銳給了他們王家這麼大的麵子,那麼等他張嘴的時候極有可能就要咬下王家付不起的代價。
最關鍵的是,徐銳通過這一場晚宴兵不血刃地重塑了西川世家的格局,現在他們王家是真正的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根本容不得他們說半個不字。
王明皓思前想後,越想越是心驚肉跳,正著急的時候,目光恰好又落到了王清漪的身上,哀求道:“九妹,徐大人既然能讓咱們分立左右,便說明他對你還存著心思,眼下王家上下數百口人的性命都在你的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