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怎麼會是東廠?胡淼他想幹什麼?難道連他也倒向老七了?”
太子站起身來,緊張地來回踱步。
東廠乃是直接隸屬天子的特務機構,他們的行動原本就代表著宏威皇帝的意誌,東廠一動,難免會讓人聯想到皇帝的態度。
再者,就算不考慮皇帝的想法,東廠本身也是宦官集團的爪牙,在宏威皇帝的約束之下,宦官集團這條毒蛇仿佛冬眠蟄伏,但誰也不敢真的逼得太緊,以免被一口毒死。
是以,太子一聽動手的乃是東廠,便立刻擔心起這背後的關節。
嶽麓先生搖頭道:“太子爺不用擔心,徐銳雖然沒有直接衝到李鵬程府上動手,但他畢竟動手了,隻要有這一點便足夠了,主動權還在咱們手上!”
太子聞言終於稍稍鎮定下來:“對對對,徐銳動手了,咱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先生現在孤該如何是好?”
嶽麓先生笑道:“自然是依計行事,薛清已經提前放出風去,將他和徐銳的矛盾鬧得人盡皆知,出麵的東廠名聲又差,完全可以散布謠言,說徐銳與東廠沆瀣一氣,是閹黨爪牙。
此事一旦擴散,徐銳必然會激起極大反感,到時候輿論於咱們有利,徐銳無論如何也逃不出一個迫害忠良,太子爺便可以讓言官們發揮作用了。”
太子點了點頭:“來人,讓龍禦史來見孤!”
就在這時,又一個小太監衝了進來,神色十分焦急:“不好了,太子爺,不好了!”
太子聞言心中一驚,一巴掌扇在那太監臉上:“亂叫什麼?平日裏便是這麼沒規矩,有什麼話給孤好好說!”
小太監捂著臉,慌張地給太子磕頭謝罪,支支吾吾道:“太子爺,龍大人被抓起來了!”
“什麼?!”
太子瞳孔一縮,急忙追問道:“誰幹的?誰幹的?難道又是東廠?”
小太監搖了搖頭道:“不是東廠,是刑部發的排票!”
太子聞言頓時大怒,指著小太監道:“不是讓你們盯著老四麼,怎麼刑部發了排票到現在才知道?”
小太監委屈道:“裕王殿下今兒一早便沒去過刑部,也沒見過冠軍侯,排票是刑部尚書陸大人發出去的。”
見太子越來越急,嶽麓先生連忙站了出來,問那小太監:“刑部用什麼理由抓了龍大人?”
小太監道:“說是去年巡狩地方的時候借江南糧米案大肆敲詐當地官員,並從崇右道私販茶米,非法獲利高大數百萬兩。”
聽到這句話,太子頓時臉色一白,一屁股坐了下來。
嶽麓先生一見他這般模樣,頓時明白這其中定有隱情,追問道:“太子爺,這是怎麼回事?”
太子失魂落魄地說:“之前孤要在南山修個園子,差點錢,愁得吃不下飯,龍卿說他來想辦法,後來果真給孤弄了一大筆錢來,算算日子,剛好是那段時間。”
嶽麓先生臉色一變:“這麼說刑部抓人不是構陷,而是確有其事?”
“啪”的一聲,太子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雜碎,怒斥道:“老七,是老七!他一早便在搜羅孤的把柄,要不是他,徐銳怎麼可能這麼快便將一年多以前的事挖出來?”
嶽麓先生凝重道:“遼王出手倒是不出意外,不過此事的關鍵在刑部!”
太子一愣,忽然反應過來:“你是說刑部,不,老四也和老七聯手了?”
嶽麓先生搖了搖頭:“和遼王聯手倒也不至於,但幫助徐銳肯定是真的,也是不才疏忽,隻想著裕王殿下,卻忘了刑部還有姓陸的這隻老狐狸。”
“先生,咱們現在怎麼辦?”
太子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把抓住嶽麓先生的手腕問到。
嶽麓先生拍了拍太子的手道:“太子爺不必驚慌,就算沒了龍禦史您手下還有不少人能說話,不過是換一張嘴罷了,隻要按住了徐銳,將此事咬成他對您的報複,您畢竟是東宮太子,徐銳以下犯上絕對討不了好!”
太子聞言心下大定:“是這個道理,是這個道理,來人,去請寶親王……不,備轎,孤要親自去見寶親王!”
話音剛落,第三個小太監又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接連兩個壞消息,讓太子一見那太監便是眼皮一跳:“又出了何事?”
這次傳話的太監學聰明了,臉上沒有絲毫慌張,沉聲說道:“啟稟太子爺,有傳言說徐銳正在遊說百業商行的各個股東,要將百業商行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