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丈外的巷子口站著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不是徐銳一直躲著未見的棲霞公主又會是誰?
棲霞公主今日穿了一套綠色長裙,眉目含羞,卻又神采奕奕,宛若一朵青蓮出水,清新脫俗,令人一見之下頓生聖潔、愛慕之感。
安歌看了看呆住的徐銳,朝林紹東使了個眼色,林紹東那句琢磨良久的話終究沒能說出來,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可此時此刻,他也知道不是說話的時候,連忙跟著安歌匆匆離去,把世界都交給了這二人。
更遠處,曹思源遠遠看見二人,歎了口氣,朝趕著破軍的侍衛們招了招手,示意大家退開一些。
眾人都很識趣,是以等徐銳回過神來的時候,周圍已經沒了半個人影。
他努力抑製著衝上去一把抱住棲霞公主的衝動,下意識將劇烈痙攣的左手藏到身後,眼睜睜看著那個朝思暮想的女人一步步走近自己。
為了忘記她,這段時間徐銳把所有要辦的事都端上了台麵,讓自己忙得不可開交。
他原本以為用這樣的方式便能讓自己沒有時間去想她,也就暫時不會遺憾,不會心疼,不會懊惱。
可是當棲霞公主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就好像一支利箭從天而降,將他所有的偽裝,所有的努力都瞬間擊得粉碎。
棲霞公主笑盈盈地朝他走來,每邁出一步都好像踏在徐銳的心坎上,讓他的心髒猛地一跳,血夜不斷加速,身體越來越熱。
等到她嬌羞地停在徐銳麵前,那股清新自然的香氣鑽進徐銳的鼻孔,往日裏一切甜蜜的回憶瞬間湧上心頭。
徐銳渾身一震,情不自禁地想要不顧一切,將眼前的伊人攬進懷裏,告訴他自己究竟有多麼想她。
可是就在他快要伸出手來的時候,腦袋裏卻突然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呐喊。
“不!!你不能!”
這一聲呐喊仿若驚雷,又好似癡語,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是幻是真,卻瞬間喚醒了他的理智,把一切情迷離的情愫遠遠推開。
“你……怎麼來了……”
徐銳木訥地張口問了一句冰冷的傻話,話一出口,他便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個耳光。
過不淒然,那冰冷都得語氣好似一盆涼水,澆熄了棲霞公主大半的熱情。
可是棲霞公主已然望著他,眼底漸漸又閃爍起一抹驚喜的光芒,那是因為見麵的喜悅,好似怎麼也看不夠眼前的人。
“聽說你太忙,沒時間來看我……所以,我便想抽空來……來看看你。”
棲霞公主略帶嬌羞地說,這句話雖然平淡,可聽在徐銳耳中卻道盡了千般記掛,萬般相思,唯獨沒有埋怨。
徐銳又愧又悲,卻硬是鐵下心腸,朝棲霞公主拱了拱手道:“是了,在下離京之際,幸虧公主殿下出手相助,才讓源初基地得以保全,回來之後我卻一直忙於公務,未能親自登門拜謝,著實失禮。”
他看似道謝,可話裏話外卻透著陌生和疏離,殘忍地把棲霞公主往外推。
棲霞公主心中頓時一揪,笑容瞬間僵在臉上,一股難以言說的心痛仿佛浪潮般,衝刷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沉默片刻,她才漸漸從窒息之中緩過來,盡量擠出一抹自然的微笑道:“侯爺言重了,青梧不過舉手之勞,您派人送來的禮物已經大大超出了青梧所做,要說失禮,也是青梧失禮了。”
徐銳看著棲霞公主微紅的眼眶,如何不知她心中煎熬,可是他卻不能再去安慰,咬著牙狠心道:“殿下所做乃是大義,為國為民,無論如何酬謝都不足以表達萬一……”
此言一出,棲霞公主心中悲哀更甚,脫口道:“侯爺又言重了,青梧沒有您說得那般無私,略盡綿薄之力,也絕非是為了大義,隻是為了一人而已。”
徐銳心中一震,險些控製不住情緒,連忙猛地一咬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
“是……是嗎?不知公主說的此人是誰?”
棲霞公主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失望。
她偏過頭,不願讓徐銳看見她眼眶裏快要落下來的淚珠,等生生將眼淚憋了回去,才回過頭,看著徐銳淡淡笑道:“對侯爺來說,此人是誰不甚重要,便別問了吧。”
“哦……原來如此……”
徐銳沉聲答應,竟真的沉默下來。
良久,兩人對麵而立,可中間卻好像隔著一條看不見的深深海溝,也許這條海溝並不是真的無形,而是好像一道猙獰的傷痕,早已出現在二人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