蹣跚走到樹林深處,“噗”的一聲,要離噴出一口鮮血。
“你怎麼樣?”
白筱晗連忙扶住了他。
樹林還是那片樹林,可豫讓和花臉都已不見了蹤影。
要離輕輕推開白筱晗,盤膝坐下,手上變換了幾個奇怪的手勢,身體頓時有一股無形的勁氣開始緩緩流轉。
不一會兒,他的麵色突然漲紅一片,背後的傷口之中噴出幾道黑血,接著勁氣一散,要離頓時跌倒在地。
白筱晗臉上閃過一抹擔憂之色,又連忙湊過來將他扶起。
“好點了嗎?”
白筱晗關切地問。
要離點了點頭:“那家夥武功一般,手上的毒卻有些厲害,不過現在逼出了毒血便沒有大礙了。”
“你都傷成了這樣,還說沒事?”
白筱晗擔憂地說:“他們可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老怪物,你以一敵二,也太勉強了些!”
要離冷哼一聲:“起碼我現在還有一戰之力,那兩個廢物卻隻能像條喪家之犬一般倉皇逃走,再有三十招,我拚著重傷也能留下他們其中一人的性命!”
“留下他們其中一人的性命又能如何?到時候你還有餘力嗎?另一個人還不要了你的命?
何況你的‘入夢’雖強,可眼下心境尚未圓滿,強行運轉氣機便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除了對身體造成負擔之外,動手越多,突破武聖瓶頸的時候便會越難,這些你都想過了嗎?”
白筱晗咬著牙,恨恨地說。
要離雙眼微眯,冷冷道:“若不是他們阻攔,我何至於到現在還無法對徐銳下手?這些煩人的蒼蠅總是要拍死的。
至於武聖瓶頸,這點你不用擔心,我自有把握隻要心境一旦圓滿,立刻便能突破瓶頸,成就一代武聖!”
白筱晗看著滿身殺氣又信心滿滿的要離,長長地歎了口氣。
這些日子他陪在要離身邊,眼睜睜看著他以一己之力獨抗天地,心中既有歡喜也有擔憂,有多歡喜就有多擔憂。
到了現在,要離行事愈加瘋狂,愈加不計後果,處境也愈加危險,她心中的擔憂便也愈加濃鬱。
可這一切卻都不受她的控製,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充斥在她心裏。
長這麼大,她還是頭一次覺得自己無能,竟一分一毫也幫不上心愛的男人。
似是感受到白筱晗的情緒變化,要離忽然冷靜下來,望著天邊的晚霞,淡淡道:“你走吧……”
白筱晗一愣:“你說什麼?”
“我說,你走吧!”
要離重複了一遍。
白筱晗搖了搖頭:“不,我不走!”
要離沉聲道:“跟著我東奔西走,居無定所,還要擔驚受怕,你這是何苦來哉?”
白筱晗從身後一把抱住要離,一邊搖頭一邊落淚,嘴裏卻固執地說著:“不,我不會走,隻要我還活著便會一直跟著你,你休想趕我走!”
要離歎了口氣:“你知道我們是沒有結果的,趁年輕去找個好男人嫁了,過幾年安穩日子多好?”
“住口!”
白筱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突然炸了毛。
可是喊完這一句,她的神色又溫和下來,輕輕把頭靠在要離的後頸上,喃喃道:“母親說過,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你愛上我的那一天!”
“也許永遠不會有那一天呢……”
要離望著天邊,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我不管!”
白筱晗搖著頭道:“我說有就有,一定會有!”
要離自嘲地笑了笑:“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滋味,你把一身都賭在我的身上,好像比我瘋狂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