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河流過長興城裏中,將繁華的內城與髒亂的南城一分為二。
夜半時分,渭河岸邊小風徐徐,楊柳枝條垂落水麵,順著靜靜流淌的河水輕輕搖曳。
徐銳披著一件黑色大氅,獨立立在岸邊,麵對湖水發愣,似是因為什麼事入了神。
不多時,他身後傳來一陣如靈貓落地般的輕微腳步,徐銳麵色一動回過神來。
“查到了嗎?”
徐銳問到。
李鄺從夜色之中走出來,點了點頭道:“沒錯,七日前胡淼的確曾在此秘密與人相會,巧合的是,前一天附近曾發生火災,當時這裏已經被五城兵馬司封了。”
“利用火災為掩護,創造密會的條件麼?還是說密會的原因就是火災?”
徐銳沉吟著喃喃自語。
李鄺搖頭道:“我查過了,隻是一起普通的火災,附近酒樓的後廚操作不當引發大火,並沒有人員傷亡,火災的之後掌櫃和後廚的幫工都沒有發生意外,沒什麼可疑的。”
徐銳聞言點了點頭,又問:“胡淼是什麼時辰與人密會的?”
李鄺道:“差不多也是半夜。”
“半夜……”
徐銳喃喃道:“宮門上鎖之後,即便是胡淼想要出宮也不可能,他一定是事先便偷偷溜出來的,看來與他密會的那人十分重要,而且胡淼非常不想讓人知道……”
李鄺擺了擺手道:“先不說這個,你是如何找到這裏的?”
徐銳瞟了身後的老宅一眼,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條遞給李鄺。
“這是?”
李鄺狐疑地接過紙條一看,隻見紙條上是一副奇怪的圖案,圖案有些粗糙,像是從某個簡陋雕刻上拓印下來的。
“這是今天汪順偷偷交給我的。”
徐銳解釋到。
“這是什麼東西,汪順為何會將它交給你?”
李鄺不解地問。
徐銳淡淡一笑道:“別人或許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恰好我知道,因為我研究這東西已經有些年頭呢,這是暗棋的暗號!”
“什麼?!”
聽到暗棋二字,李鄺頓時雙目一凝,驚愕失聲。
徐銳似是早就猜到了他的反應,淡淡道:“不會錯的,這應該是暗棋最新的一組暗號,之前並未見過,不過因為暗號原理沒有太大的變化,所以下午花了些手腳還是破譯了。
這個暗號的意思是鎖定,暗棋應該是鎖定了什麼人,或者什麼事,等待後續的展開行動,所以才會留下這麼個暗號,給同樣潛伏的暗棋留下訊息。”
李鄺眉頭一皺:“可是汪順為何會有這個拓印?又為什麼要給你?跟你找到這裏又有什麼關係?”
徐銳看了李鄺一眼道:“汪順可是內庭第一人,他不太說話,可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手裏有這麼個拓印並不奇怪。
而且我得到這個拓印之後,再回想起他在南書房門口同我講的那些話,總覺得他是已經發現了什麼,但又因為某種原因無法直接說明,所以才會給我暗示。
至於我如何找到這裏,你仔細看這片拓印的邊緣。”
李鄺聞言立刻展開拓印,借著月光仔細觀察,狐疑道:“拓印的邊緣有些圓潤,像是個葫蘆,難道是……”
說到這裏,李鄺突然一驚,愕然望向徐銳道:“這是宮裏的東西!”。
徐銳點了點頭:“沒錯,這是石雕宮燈,就是胡淼小院前的那一個!”
徐銳歎了口氣道:“暗號刻在宮燈背麵,而且不過兩指大小,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我也是將這兩件事聯係在一起之後才突發奇想,沒想到真的被我發現了蛛絲馬跡。
暗棋的暗號有個特點,就是成體係,暗號通常都是為了完成某個行動而設定的,所以周圍一定還有其他保障行動的同伴留下的回複。”
“所以你順著這些暗號的回複就這到了這裏?”
李鄺訝然問到。
徐銳失笑道:“的確有人想讓我這樣以為,但實際卻不是這樣。”
“什麼意思?”
李鄺費解地問。
徐銳又從懷裏掏出了第二張紙條遞給李鄺道:“這是我自己拓印的其中一個暗號,看看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