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事件在長興城裏掀起了不小的風波,但最後的大贏家卻是徐銳。
這一戰他以英雄之姿挺身而出,一戰全殲作威作福的東海諸人,將大魏失去的國威和民心全都贏了回來,真正實現了名利雙收。
雖說最後聖旨上非但沒有任何表彰,甚至還被宏威皇帝叨叨了兩句,但誰都知道這不過是演給外人看的戲碼而已。
當皇帝的總得有點心胸,不能因為這種事歡欣鼓舞,上竄下跳吧?
因此,就算是徐銳眼下最大的對頭遼王在此事上實實在在地吃了一個啞巴虧,但整個文官集團都是打落了牙齒往肚子裏吞,沒有一個人會在這件事上找徐銳的麻煩。
不過那都是外人看來的風光,接到聖旨之後,徐銳卻一連數日不曾出府,安安靜靜地窩在後院讀書,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
午時三刻,徐銳躺在公主府的涼亭裏,端著一本《孫子兵法》悠閑地納涼,忽聽耳畔傳來一陣細微的動靜。
他抬起眼皮一看,果真是數日不見的李鄺翻牆而至。
也不知道李鄺是故意顯擺自己的武功,還是已經養成了飛簷走壁的習慣,總之這位錦衣衛指揮使大人來找徐銳基本不走正門,更習慣似小偷一般翻牆而來。
“這是把我公主府裏的高手都晾在一邊了,等要離回來,若是哪天心情不好,會不會打斷他的狗腿?”
徐銳惡趣味地暗暗想著。
李鄺卻是自顧自走到徐銳身邊,抱起棲霞公主為徐銳準備點心盒,大咧咧地坐到徐銳麵麵,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喂,我成天在外麵累死累活,你就躺在這躲清閑?”
李鄺嚼著點心,支支吾吾地說。
徐銳翻了個白眼道:“有人看我不順眼,還不低調點,那不是找死麼?”
李鄺臉上閃過一絲奇色,問道:“長興城裏有一半的官都恨不得你去死,也不見你收斂什麼,是誰這麼大麵子,竟能把侯爺逼在府裏幽幽抱怨啊?”
徐銳失笑道:“還能有誰?不就是宮裏那位麼?”
“你說聖上?!”
李鄺聞言,臉上的戲謔之色一掃而空,正色問到。
徐銳歎了口氣道:“你忘了那日四象館前的聖旨?世人都以為聖上領了我的情,明貶暗讚,卻不知道我的委屈。”
李鄺眉頭一皺:“你還有委屈?”
徐銳無奈道:“你知道聖上曾讓我保住洪大都督的性命。”
李鄺點了點頭:“是啊,那又如何?”
徐銳道:“以聖上的性子,那日出了此事,他一定知道我是想對寧遷下手,即便他不讚同,但一定會好奇,聖旨之後必然會宣我進宮,將前前後後問個明白。
可是那日聖上發下來的隻有聖旨,卻並未招我入宮,便說明他是對我有所不滿,故意想晾一晾我。
所以我便隻能如他所願,老老實實地呆在府中反醒自查咯。”
李鄺眉頭一皺:“會不會是聖上認為你不該打東海劍神的主意?”
徐銳搖了搖頭:“你以為這個世上最想寧遷死的是誰?便是咱們的聖上,隻不過他是礙於答應了洪大都督的請求,才會暫時壓下殺意,不讓我們動手。
別說我最後根本沒有進四象館,就算真的大鬧一場,將寧遷當場誅殺,聖上非但不會怪罪於我,說不定還會在背後偷著笑呢。”
“這就怪了,聖上還能對你有什麼不滿呢?”
李鄺喃喃自語。
徐銳擺擺手道:“我原本是想借這幾日清淨想想明白,隻可惜想來想去也沒個頭緒,算了,還是說說你的事,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今天不會是來找我閑聊的吧?”
李鄺被徐銳一提醒,這才回過神來,臉上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
“今天來找你是想說說南華巷老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