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師父。”
楊楓低著頭，像是一個犯了錯誤後請求老師原諒的學生。
這是他和狄修索相識以來，第一次叫狄修索師父；雖然期間狄修索一直是自稱楊楓的師父，但楊楓一直都是以“哎、啊”等叫法稱呼他。
但狄修索似乎是並沒有受到多大觸動一樣，他從床旁邊那個破舊的櫃子裏拿出來了一包外包裝都發黴了的老煙，點燃了一根放進了嘴裏。
“沒什麼可抱歉的。”狄修索說道，“我們雖然都是來自同一個時代的人，但也是注定會走上兩條不同道路的人。”
楊楓一驚，抬頭看向那個籠罩在白色煙霧中的男人，“什麼意思？”
狄修索吐了口煙，“沒有什麼意思，都是為了我們好。”
“你早就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楊楓說著，有些受不了煙的氣味，下意識地往後挪了一下。
狄修索點了點頭，“是啊，堂堂宇宙第一殺手的氣息我怎麼可能感覺不到，當初你第一次釋放你力量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了，當時我很震驚，因為亞格裏勒夫從我們的文明毀滅之後就銷聲匿跡了，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
他說完，熟練地彈了彈煙灰，“當時我想，能夠爆發出這樣的力量，想必會是亞格裏勒夫遇到了什麼危險，然後才不不得已讓自己的身份浮出水麵，但我跟隨著你的氣息來到你村裏後，卻發現，震驚了整個地球的亞格裏勒夫，原來隻是個剛成年不久的小屁孩。”
狄修索說了這些話，一切問題也就水落石出了，他倆之間的的相遇並不是所謂的巧合和緣分，而是狄修索早就計劃好了的。
“要知道，如果我不在你旁邊的話，你現在早就被那些急需力量來續命的孤魂野鬼們跟分食了。”
狄修索猛吸一口煙，精準地將煙頭從窗戶上那個不足硬幣大的破洞上彈了出去。
兩人籠罩在氤氳的白煙當中，像是兩個在濃霧中若隱若現的舊時代幽靈。
“謝、謝謝你……”楊楓支支吾吾地說道。
狄修索苦笑一聲，“沒什麼可謝我的，既然你現在已經知道了這一切，而且也覺醒了自己的力量，那我也就完成了我的使命了。”
“什麼使命？你要離開我？”楊楓說完，一臉不可思議地抬頭看向狄修索。
“不叫離開，隻是再將我們送到一個更加安全的環境當中去，你必須要學會適應這個新世界的規則，而不是繼續把自己當成一個徹頭徹尾的人類，你是刺皇，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神。”狄修索字字有力地說道。
“可我們一起站在同一戰線上對抗我們的敵人不好嗎？你為什麼要離開？”楊楓不解道。
“我不是他三個家夥的對手，現在上古七邪騎已經解體，我和將軍做不到殺害昔日的兄弟，也做不到看著他們去殘害人類。”狄修索說著，滄桑的眼睛裏露出來一抹迷茫。
“可是我不會耽誤你去做你要做的事啊，人多力量大不是嗎？再說了，你不在，我自己也打不過它們三個啊……”楊楓急了起來。
“你不懂……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我能對你說的也就隻有這些了。”狄修索無奈地看向楊楓的眼睛，目光之中透著一股堅毅。
“那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改變主意？”楊楓不肯放棄希望，繼續問道。
狄修索無奈地笑了起來，“尊貴的亞格裏勒夫公爵，我希望在這樣暗潮湧動的世界裏，你不要這麼意氣用事，你要一直記得你的身份，去做你這個身份該做的事，並不是說，我不在你身邊了、你看不到我了，我們就不在同一戰線上了，總有一天你也會明白這樣的道理。”
楊楓皺了下眉，沒有說話。
“現在你有神之麵紗，也就等於獲得了整個世界的資源掌控權，這樣強大的法器能夠讓你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做到真正的無所不及無處不在，請問擁有這樣讓人眼紅的力量，還有誰能阻止得了你變強的道路呢？”狄修索說著，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來了一抹淺笑，“你要學會使用自己的力量，對你而言，有些事沒有能不能做到之選，而是你想不想做到。”
楊楓輕輕點了點頭，“嗯……我明白了。”
狄修索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比方霧寒聽話，也比他聰明。”
楊楓愣了一下，苦笑一聲，“興許……是他太強了吧，是自己的實力影響到了他的進步。”
狄修索眯著眼看了他一會，臉上接著露出來一抹欣慰的笑容，“沒錯，很高興看到你能把世間萬物看得這麼透徹，如果你一直能保持著這樣敏銳的洞察力，那你將所向披靡。”
楊楓笑了起來，“也感謝你將我引到了這條道路上來，如果當初走到我身邊的人不是你而是那幾個魔王或者是那三個源代天神的話，恐怕我現在就不會再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
“對楊楓而言，我想以狄修索的身份對你說，你是我的驕傲；對亞格裏勒夫公爵而言，我想以上古七邪騎之軍師心魔的身份對你說，我們會一起斬斷那片從另一個時代中蔓延過來的黑暗，哪怕這個過程會異常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