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塵封的大門被從外推開,一束金色的夕陽從門外撒進,無數灰塵在光芒中四散飛舞,一個高挑的身影破塵而入。
金色的夕陽經過教堂那光滑水磨石地麵的反射讓這個地方看起來像是沐浴在一道聖光中似的,那人始終走在一束光芒中,好像是那夕陽在刻意追隨他的步伐似的;直到他走到了楊楓麵前時,楊楓認出他來。
“方、方霧寒?”他一臉匪夷所思地叫著他的名字。
“逆臣們以為自己很聰明,他們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他們以為將我和亞格裏勒夫公爵封印在這裏,自己的計劃就能一路暢通無阻……真是可笑。”聖君苦笑一聲說道。
“在世界麵前,他們畢竟隻是孩子。”方霧寒輕描淡寫地說著,抬頭看向十字架上的楊楓,“好久不見,亞格裏勒夫公爵。”
此時的楊楓被無數的疑惑和恐懼衝昏了頭,因為就在剛才聖君說“給逆臣喂食苦果的人正在趕來這裏的路上”這句話時,楊楓就從窗外的黃昏盡頭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但為何,此時站在他麵前的人會是方霧寒?
是的,剛才,他從天邊看到的那個人,正是傳說中已經死去了的創世空間神——邪神。
難不成方霧寒是邪神?
“哥哥,恐怕……還得勞煩您一下了,很抱歉我幫不上什麼忙。”聖君無奈地說著,指了指冰棺裏的自己,隨後他抬手,那樣子像是試圖幫楊楓拔下胸口上的落日審判,但他的手就像是一道虛無的影子一樣從落日審判的劍柄上穿了過去。
楊楓頓時如醍醐灌頂,既然聖君叫方霧寒哥哥,那就相當於肯定了他那一猜想,方霧寒就是邪神!而且現在他眼前這個聖君其實隻是一個虛影,真正的聖君還是冰棺裏的那一個。
隻是楊楓不知道,聖君說的“勞煩”是指的什麼。
“忍著點,可能會有點痛。”方霧寒說著,指了指楊楓胸口上的落日審判,楊楓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方霧寒的手就已經握在了落日審判的劍柄上,楊楓立即感覺到了一股鑽心的痛感襲來,這段時間裏他傷口上的血液早已凝固,皮膚已經和落日審判的劍身粘結在了一起,現在方霧寒往外一拔,疼的楊楓立即慘叫起來。
隻是還有一點讓楊楓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方霧寒的手居然在握住劍柄的時候冒起了升騰的煙氣,就好像他胸前的這把劍有幾千度的高溫一樣,同時,方霧寒那裏也是一臉猙獰,看起來他此刻所在經曆的痛苦絲毫不比楊楓少。
隨著方霧寒的用力,他手上冒出的那些白煙也是越來越多,楊楓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方霧寒的胳膊,親眼看著那些白色的煙氣慢慢地腐蝕掉了他的衣服和血肉,最後落日審判被從楊楓胸口裏拔出來的時候,方霧寒的整條胳膊也隻剩下了一條白骨。
“你、你是邪神?!”楊楓有氣無力地說著,看著方霧寒咬牙切齒地跪在地上低著腦袋,這樣的痛苦不知道比楊楓多出來了多少倍。
方霧寒輕輕點了點頭,被他那斷臂上的傷口痛的一口口倒吸著涼氣。
“那我該怎麼辦才能救你?”楊楓驚恐地跪在方霧寒麵前看著他的傷口,“治、治療符行嗎?”
方霧寒又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這把劍不是用來封印聖君陛下的嗎?為什麼會對你產生這麼嚴重的影響?”楊楓驚恐地喊著,卻對方霧寒的傷勢束手無策,因為他根本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治好他。
“哥哥,你休息會吧。”聖君說著,扶著方霧寒慢慢坐到了地上,雖然楊楓也看的出來,方霧寒的斷臂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生長著,不過就這速度而言的話,恐怕沒有個一時半會是長不出來的。
隨後聖君又將目光轉到了楊楓身上,“這也就是你還不知道的地方,亞格裏勒夫公爵。”聖君說著,輕輕一揮手,一撮金色的熒光從聖君手中飛向楊楓胸口上那個駭人的貫穿傷,那個足有二十公分長的巨大傷痕幾乎是在眨眼間愈合起來的。
“既然連我都能輕易治好這把劍在你身上造成的傷口,這能說明什麼呢?”聖君問著,看向楊楓。
“這能說明什麼?”楊楓輕聲嘟囔著,片刻之後恍然大悟,“這不是落日審判?既然能對邪神陛下造成這麼嚴重的傷害……這是夕陽裁決?!”
聖君和地上的方霧寒同時點了點頭,“沒錯,那群逆臣一直都弄錯了,其實這把劍才是對應我哥哥的夕陽裁決,如果這真的是落日審判的話,當初我是根本不可能活著從這個絞刑架上走下來的。”
楊楓如醍醐灌頂般明白了一切,“可……他們現在在找的夕陽裁決又是怎麼一回事?”
“早在我們那個文明裏,這兩把劍雖然的確是放在我和哥哥的王座裏的,但對應我的落日審判其實是在哥哥的王座裏,而對應哥哥的夕陽裁決其實是在我的王座裏,那群逆臣就不知道這些,就以為我們王座裏的神劍就是殺死我們的工具,這未免有點可笑。”聖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