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有一點讓楊楓感到詫異的是,他和柳青靈明明已經被這麼強烈的爆炸衝擊波給炸飛了出去,但他卻沒有感受到爆炸所帶來的不良影響,甚至連最應該有的痛感都沒有。
他接著將目光放到了身旁那兩把快到幾乎都沒有留下殘影的神劍,難不成是這兩把劍幫他們擋下了這波傷害?
他明明是被炸飛的,但他現在卻像是在空中觀光一樣看著利維坦那山脈般巨大的身體在那股爆炸所帶來的衝擊波當中逐漸崩析離散,這頭巨獸直接被炸碎成了一大堆
漫天飛舞的黑色碎肉,甚至楊楓的身上都被濺上了一層青黑色的血液……
利維坦的身體被爆炸波撕碎的聲音就像是從下麵點燃的一連串的鞭炮般連綿不絕,這場糾纏了這麼久的任務也終於是在現在畫上了尾聲,隻是他並沒有將自己的注意力過多地放在利維坦身上,因為他懷裏的那姑娘還是跟剛才那樣安詳的躺著。
那種當初在深海裏時浮現出來的絕望感也再次從他的心頭上浮現出來,他也終於才知道,原來“絕望”這種東西是沒有界定的,不管是在漆黑的深海還是在這空中,絕望總是能像一把刀子一樣深深地刺進他的心髒裏。
他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體會到“痛失”所帶來的感覺了,隻是他不曾想到,失去柳青靈後的痛感會是如此深切……
眼看著他們向上的速度逐漸歸零,他的心裏似乎也終於為自己找到了歸宿;他慢慢閉上了眼,將那個冰冷的女孩緊緊地抱在了自己的懷裏,同時,他也解除了神之麵紗對他的防護,因為比起讓心裏那把刀子折磨他一輩子,他更願意跟柳青靈一起長眠在這片汪洋大海當中……
但殊不知,楊楓此前所經曆的一切都如他自己所預料的那樣,都是在按照某人的劇本走下去的,從他踏上這趟前來颶風靈堂的行程時,他也就進入了一對眼睛的監視範圍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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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鍾後,黃海。
那片被青黑色的鮮血浸染了的海域,已經被幾個這場戰鬥的見證者稱為了“颶風陵”或是“利維坦之葬”,但就在那片海域不遠處,一個在汪洋大海中顯得很不起眼的身影卻一直在注視著這場戰鬥。
的確,在跟不遠處那頭足有一座山脈般巨大的海獸比起來,這個還沒一個成年人高的佝僂家夥的確是渺小的不值一提;但他幾乎是和利維坦一同出現在這片汪洋大海裏的,在楊楓和他的隊員們在颶風靈堂裏的時候,他就已經騎著一條喪屍鯊魚在這裏觀望了。
興許對他來說,這一切都像是看了一部電影,一個由一位強大天神所帶領的人類小隊去神族遺跡裏冒險、最終死裏逃生的電影。
但這個世界上卻沒人知道,這一切實際上都是這個渺小家夥所親手為世界展示的一場皮影戲;楊楓被他送走後,這場皮影戲也就相當於是徹底迎來了落幕,他那如尖刀般帶著寒芒的眼神也稍微收攏了一些。
這個披著一身黑色破舊布料、佝僂著腰的怪人帶著一抹欣慰的目光看向自己身下的那條載了他大半天的喪屍鯊魚,他那纏著斑駁布料的雙手從鯊魚的頭上輕撫而過,像是在說:“辛苦你了。”
但那喪屍鯊魚卻沒有做出任何表示,因為現在這條喪屍鯊魚仍然沒有擺脫他的控製,他自導自演地讓這個鯊魚謝謝他是完全沒有意義的。
他換了個姿勢讓自己完全站在了這條喪屍鯊魚的背上,同時他的目光也由前方的戰場轉到了海麵以下。
但這裏恐怕也隻有他自己能夠看到海裏那些正如一個超大型漩渦般環繞著他轉動著的喪屍魚了。
“來自地獄的惡鬼,這次來人間逛逛也就足夠了,這次回到地獄後,便永遠不得再來人間。”他像是自言自語般對著身下那渾濁的大海說完,隨後從這喪屍鯊魚的背上騰空而起,像是人間蒸發般瞬間就消失在了這片汪洋大海之上;而他身下那條喪屍鯊魚也像是一個帶頭衝鋒的將軍般,帶著海麵下那成千上萬條喪屍魚一同朝著深海遊去。
這片曾經像是煉獄般混亂的海麵上也由此歸於平靜,天上那一大團縈繞著氤氳流光的雲團也像是一團從天上慢慢飄落下來的雲團般慢慢落進了這片海域當中,所發出的水流聲也就成為了這場慘烈戰役的最終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