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和山姥切的插科打諢,還是回家時麵對其他刀劍的提問,我都覺得自己情緒把控的非常好,大家一點端倪都沒看出來。
一切都很正常,應該是這樣的。
但我卻總有種怪怪的感覺,就說不上來是什麼,心裏空蕩蕩整個人輕飄飄的,和別人說話的時候總覺得像是隔了一層紗,直到吃完晚飯這種奇妙的像是半入定的狀態也沒緩解。
“我出去買點東西順便散個步哦。”
剛好家裏零食也吃完了,出去透透氣,順便買點甜的,高熱量的東西可能會好一點吧。
夕陽把天空染成了橘色,我住的街區非常安靜,不管是晚餐時間還是別的時候,路上總是不見人,但每家每戶的庭院卻又幹淨整潔。長假的時候,則偶爾會看到在自家門口鋪野餐布一起聯機打遊戲的孩子們。
忽然有點想蕩秋千。
小公園也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沙地上倒是一片狼藉,可能大家都回家吃晚飯去了吧。我趁機坐上了平時最受歡迎的秋千,一個人在公園蕩了起來。
天上飄著粉色的雲,離太陽近一點的則是橘紅色與紅色的。
鏈條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聽著有些刺耳。如果我搖晃的幅度變大,聲音也會便得更大一些,像是鴨子在叫。
努力把那種咯吱咯吱的噪音排除出腦袋,我撐直雙腿,緊緊抓住秋千的鏈條,蕩得越來越高,越來越高。
不遠處民居的窗戶一會兒浮現在我眼前,一會兒被圍牆擋住。風吹在臉上,把頭發吹得亂七八糟。從最高點向下落的時候,我甚至看到了自己飛起來的紅色長發。
橘紅色的天越來越暗,暖色調的雲朵漸漸轉變成冷色。
藍色的天空下,幾顆星星清晰可見。
嗯,今天一結束,整件事就塵埃落定了吧。說起來我現在算是和本鄉家斷絕來往了嗎?要不要回去給阿姨打個電話?
阿姨她真的騙了我嗎?
想到這,我猛然放下雙腳一個急刹車,硬生生把蕩得老高的秋千又給停住了。
耳邊響起非常刺耳的一聲“嘎吱——”,那一瞬間我甚至想從秋千上跳下來然後把這煩人的鐵鏈拆了!
火災發生那天,我就在產房,除了母親之外所有的醫生護士也死了。
本鄉家出資建設的療養院,消防與安保措施都是頂級的,沒道理發生重大火災。
明明記憶裏的自己身體很弱,小時候總會呼吸困難,還會發高燒,咳血,但等長大了我問起病因,大人們卻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且自從前往本丸擔任審神者,我的身體就越來越好。
而且時之政府找到我,正是在療養院大火之後。
不不不,本鄉達也是個懦弱的人渣,什麼話都有可能說,說不定他是騙你的!
“……”
但還是很在意,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我握緊秋千的繩子,低頭用腳戳起了沙地。
戳了幾下鞋子裏就進了不少沙子,但我不想站起來。
感覺……好累啊。
好想和冬獅郎說話哦。
“你一個人傻坐在這幹什麼?”
咦?我這是相思成狂了不成,怎麼聽到了——不對!
循著聲音猛然抬起頭,在公園的入口處,我看到了那頭熟悉的銀發。
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即使背著光,我也能想象得出,他此刻一定眉頭皺了起來,擺出一副看上去稍微有點嚴肅,比同齡人顯得老成許多的神情。
說起來,雖然都是綠色的眼睛,山姥切的雙眼是碧青色的,而他的則更沉,逆著光會像是冬天的鬆柏,有種冷冷的感覺。
“發什麼呆呢?”
“啊,就……為什麼你會……”為什麼你會在這裏?
冬獅郎已經走到了秋千前,他低頭看著依舊坐著的我,歎了口氣:“給你打電話發短信都不回,我擔心就過來看看。結果那個金發的家夥告訴我你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