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當初躺在首爾中央醫院病床上腦海中突然蹦出莫名其妙的法語和韓語一般,此時趙元羲的腦海中不斷湧現的卻是德語,發音標準,吐字清晰,如同母語一般熟練掌握。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或許他僅剩餘五十七周的命,可是擁有了連做夢都沒有料想到的奇特的語言和作曲能力。上帝是公平的,關閉了趙元羲生命的大門卻為他開了一扇藝術的窗。
趙元羲心頭湧起無限的渴望與激情,雙手振動的幅度逐漸加劇,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飄然起舞,歌詞也由有著“降調男中音版的英語”之稱的德語轉變為顫音特色的俄語,音調高亢而跳躍。
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人生當如斯。
降調,再降調,鏗鏘高亢的俄語隱去,漸漸低不可聞,取而代之的是優美的西班牙語。西班牙語被譽為最優美的語言之一,小舌音綿延婉轉,完全不同於俄語,宛如林間的風聲,悠然拂麵,頓生心曠神怡之感。
金希澈完全收斂初始的輕視之意,甚至對自己的淺薄暗自羞愧。英俊的相貌,挺拔的身形,精通多國語言,趙元羲即便是身為外交官出任聯合國職務都綽綽有餘。尤其是優越的作詞作曲能力,如此驚豔超凡的才能放在任何一家娛樂公司都是爭取力捧的對象。
金希澈的想法代表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一群活潑跳脫的少女小夥伴們徹底被趙元羲的才華震驚了,一想起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子在十分鍾之前坦誠是少女時代的粉絲,她們就忍不住心撲通撲通的亂跳,實在是不可思議,完全深感榮幸。
“還記得我們肩並肩一起走過那段繁華巷口,盡管你我是陌生人,是過路人……”
西班牙語之後銜接的美妙動人意大利語,悄悄然宛如靜靜盛開的薔薇,潤物細無聲般的吐露芳華。
“但彼此還是感受到了對方一個眼神,一個心跳,一種意想不到的快樂。好像是一場夢境,命中注定……”
連綿不斷仿佛一串一串珠玉的扣人心弦的法語從趙元羲的唇齒間吐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的趙元羲仿若一位年輕而優雅的貴族,金泰妍想起了她第一次見到自己的音樂老師theone的情景,那時候她滿心崇拜,而此時凝視著趙元羲久違的思緒再次湧上心頭。
琴音戛然而止,金泰妍訝然,抬頭望去,隻見趙元羲雙手抱頭,身體瑟瑟發抖,緊咬著下嘴唇,麵容扭曲。
金泰妍正要上前,才跨出一步,便被身後的人擠開,jessica飛快的衝到趙元羲的身邊,滿臉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趙元羲狠狠地揪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咬牙道:“我沒事,可能是剛才用腦過度了。”
“你真的沒事?不要騙我,”jessica罕見的露出凝重的神情,“是不是你在空難時受傷還沒有完全好?”
仿佛一道電流在顱內肆意流竄,趙元羲異常熟悉這種感覺,他在過去的日子裏幾乎每天都會經曆,或長或短,不同電流的強弱導致深淺不一的疼痛感,剛才那一刹那仿佛上千伏特的強大電流迅速的在大腦流動,疼得他全身肌肉痙攣。
疼痛來得快去得也快,趙元羲片刻之間便恢複了鎮定,擠出一絲笑意,“真的沒事,不然醫生怎麼會放我出院,jessica,你不相信我的話也該相信醫生的專業操守。”
jessica這才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拿水。”
“歐尼,我們和你一起去。”林允兒喊了一聲拉著徐賢的手歡快的跳躍走出練習室。
休息室的門口被少女時代的女孩堵得嚴嚴實實,先前趙元羲說是她們的粉絲,一場如音樂會一般震撼人心的演奏之後她們卻反而成了趙元羲的粉絲。
沒錯,趙元羲隻是創作了一首單曲,包含的信息量卻不亞於一張專輯,試問全世界有幾個人能同時使用九種語言創作和流利的演唱。
趙元羲是第一個,或許也是最後一個。
金希澈對韓庚說道:“我們也走吧。今天真是大開眼界。”
韓庚搖了搖頭,他想確認趙元羲的身份。韓庚走到休息室門口,一群少女堵住門口他不方便擠進去,站在門外用漢語揚聲說道:“你好,我是韓庚。”
門內傳來一聲沉穩的男中音,同樣是漢語,正是趙元羲,“你好,我是趙元羲。”
韓庚心頭一喜,問道:“冒昧的問一句,你是中國人嗎?”
趙元羲此時已站起身分開人群走出休息室,微笑著伸手行握手禮,“江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