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沒事吧？”
楊語墨用手指戳了戳玉無涯的肩膀，再次問道，她的聲音略顯不自然，似乎有點惴惴不安。
猶如做錯事的小孩子。
玉無涯依舊埋著頭。
肩膀微微顫抖著，似乎在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隱隱還有啜泣之聲傳出。
似乎……這個久居高位，卻又突然遭受太多屈辱的男人，再也無法承受，徹底崩潰了……
楊語墨看著這一幕，不知為何，早已在兩百多年中變得鐵石心腸的她，竟然有些不忍和愧疚。
現在回想一下。
似乎，人家玉無涯也沒做錯什麼。
他並沒有主動欺負誰，都隻是為了守護自家宗門而已，他身為萬法聖君，在半神老祖全部閉關的情況下，一個年輕人獨自撐起整個萬法聖地，他又要承受多大的壓力呢……
反觀她那個師弟姬玄。
似乎有點無理取鬧了。
挑釁前輩人物，被人教訓了就覺得不公平，覺得別人不應該以大欺小，應該跟他公平一戰才對……
關鍵是，他還覺得自己是受害者。
對此，她嗤之以鼻！
她弱小的時候，是何等的如履薄冰，連大氣都不敢出，還敢跟強者講條件？還想要公平？
誰跟你玩兒這一套？
強者一怒，你就得死！
所以在她看來，她這個師弟，就是在溫室裏呆久了，變得有些天真了，以為這個世界都會跟他講道理……
豈不知，拳頭就是道理！
打不過還跟強者逞口舌之利，沒被打死就算好的了，還自以為很委屈，在她看來，簡直是爛泥扶不上牆。
雖然，她也看出來了，她這個小師弟的經曆似乎有點像一些小說中的主角模式，但是……她依舊瞧不上！
在她的記憶中，很多所謂主角也就運氣好，有著某種神秘力量的庇護，強行不死而已。
正常情況下，就那種作死的性格，早就涼透了。
這次，她之所以出手羞辱玉無涯，完全是因為她那便宜師父的囑托。
畢竟，她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無依無靠，是那無恥老頭兒給了她最初的庇護和溫暖……
“謝……謝謝。”
許久，玉無涯似乎悄然擦幹淨了臉，然後抬起頭來，緩緩轉身，露出一抹牽強的笑容。
“嗯？！”
然而下一刻，他驚呼一聲，趕緊捂住眼睛，猶如驚弓之鳥一般慌忙轉過身去。
“姑娘！還請穿上衣服！”
他聲音很不自然，呼吸有些急促，似乎透過手指的縫隙，還能看到他的臉有些泛紅。
“啊？我這……”
楊語墨微微一愣，低頭看了自己的黑色露臍裝一眼，然後有些哭笑不得。
也對。
那個世界思想比較保守，沒有這麼暴露的穿著，乍一看，還以為自己穿的是肚兜呢。
而眼前這位俊朗無比的青年，又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看到這麼暴露的衣服，自然會不知所措。
想到這裏，她心中突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一向大大咧咧的她，竟然有一抹小女人的羞澀……
那種感覺，就像在遊泳池穿著比基尼沒什麼感覺，但是穿裙子時被人看到了內褲，那就很害羞了。
“我，我這就去換。”
她小臉微紅地說了一聲，然後跑出了橋洞。
玉無涯看著她的背影，臉上依舊是茫然的表情，但是心中已經笑了。
從對方的容貌氣質，還有那微微愧疚的眼神，他已經可以確定，這就是幻境的掌控者！
此時，她所謂去換衣服，估計也就是到他看不到的地方變一套衣服出來，然後又說，她家就在附近。
反正，這個世界都是她編造的，哪裏都可以是她家……
果然，過了一會兒，少女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回來了，黑發披肩，顯得美麗大方，十分溫婉。
她手中還拿著一套幹淨的衣服，和一條白色毛巾。
“你身上都……濕了，快換上吧。”她本來想說“髒了”，但又怕再次傷到他的自尊心，於是迅速改口。
“謝謝。”
玉無涯感激地接過那套白色的運動服，不一會兒，那邊傳來玉無涯無奈的聲音。
“姑娘，這個要怎麼穿？”
楊玉墨一愣，然後反應過來，玉無涯類似一個古人，不知道怎麼穿現代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