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淩洲麵上不露聲色。耳邊,係統的警報聲驟然響起,淩洲仿佛能看見顧成耀不斷飆升的黑化值。

顧成耀冷冷開口:“什麼時候的事。”

在淩洲麵前,顧成耀從來都是穩重而溫柔的,哪怕他本性並非如此。

可眼前的顧成耀一點兒沒有了往日的溫和。

男人坐在椅上,身體微微前傾,搭在膝上的雙手交握著——如同一匹進入狩獵模式的獸類,渾身都散發著強烈的攻擊性。

這跟平時的顧成耀完全不一樣,眼神、氣息都是淩洲從未見過的。

淩洲終於見識到了被位麵定義為【危險人物】的家夥,有多麼可怕。

下意識的,他幾乎想奪門而逃。

然而,顧成耀卻沒給他多餘的狡辯時間。男人起身,一步步走近。

“連解釋都懶得解釋?”顧成耀看著淩洲,眼神緩緩掃過淩洲的臉。

原來那雙漂亮的眼睛,從不隻是注視他一人。

顧成耀上前,環住了淩洲的肩。淩洲正想開口說點兒什麼挽回局麵,男人卻緩聲開口:“沒事的,一點小風波而已。”

隻要解決掉一些混亂的雜音,他跟淩洲又能跟從前一樣。

男人的手臂慢慢收緊,淩洲被勒得有些難受,“哥,你聽我解——”

“嗯。”顧成耀不知有沒有聽進去,仍舊緊緊地抱著淩洲。仿佛一鬆手懷裏的人就會憑空消失一般。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淩洲徒勞地解釋。可他心裏清楚,他跟顧成耀之間的矛盾不僅僅是今天這件事兒這麼簡單。

今天的事兒,不過是引線被點燃。

他跟顧成耀的關係,或許從一開始就危機重重。

說到底,是淩洲太過忽視顧成耀的結果——在他看來,顧成耀是四個人當中脾氣最好,也是最好拿捏的人。

所以當初攻略四個人的時候,淩洲在顧成耀身上花的時間最少,對他也最不上心。

不僅分配的時間最少,警惕性也遠遠沒有在其他人麵前那樣高。

雖然淩洲謹慎行事,向來走一步算十步,可隨著位麵的不穩定他還是露出了不少破綻。

本以為這點小破綻能蒙混過去,可顧成耀的智商擺在那兒,淩洲無意中露出的小小馬腳都被男人看在眼底。

淩洲有些疲憊地閉上眼上,長長地歎了口氣。脾氣再好的獅子,也是獅子,不是好對付的小白兔。

“淩洲。”顧成耀側過臉,抬手按住了淩洲的下巴。

淩洲:“”對於這樣壓製性的動作,淩洲覺得抗拒。但當他抬起眼直麵顧成耀的目光時,淩洲頓住了。

男人的眼底風雨欲來,海底浪濤洶湧海麵卻平靜得可怕。

偏執、陰鷙的眼神淩洲尚能麵對,可顧成耀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沉默了下來。

“那個人就那麼讓你喜歡麼。你喜歡他什麼”男人沉吟著,眼眸暗了一瞬,“他,就這麼好麼。”

大約是的。顧成耀苦笑一聲,他已到了而立之年,許多事情並不能像二十歲的時候那樣隨心所欲。

一個沉悶、無趣的男人,又怎麼比得上——

“夠了!”淩洲甩開了顧成耀的手。

淩洲:“顧成耀,你給老子聽清楚。我今天去珠寶店不是為了跟其他什麼狗屁男人約會,我特麼是”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我是去買戒指的。”

淩洲別過臉,歎了口氣,“你說你這人,怎麼一點兒浪漫細胞都沒有。好好一件事兒非得鬧成這樣。”

“什麼”顧成耀知道淩洲是去買戒指跟另一個男人。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戒指是買給自己。

顧成耀這個男人,實在是太沒有安全感。

顧成耀根本就不相信淩洲深愛他、願意跟他結婚。淩洲煩躁地扒拉著頭發,心裏亂得很。

再這樣下去說不定他就真的要被困在這個該死的時空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