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江邊做的是什麼菜啊?怎麼那些評審專家都搞不明白呢?”劉丁香這一次又陪著劉慧君過來看廚藝大賽。這一回的票自然是江邊送的。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什錦魚湯!我聽老人說,生產隊的時候,還沒有雜交水稻,水稻的產量很低,每畝才三四百斤重,村裏人口不少,就算這些糧食全部留下來,也未必能夠讓所有的人吃飽。但是這裏麵還得交一大半糧穀給國家。剩下的自然就不夠吃了!不過咱們河邊的人自然餓不著。在鷺鷥山裏扯一些野菜什麼的,在鷺鷥江裏打條魚,然後一鍋煮了,用來飽肚子。後來糧食多了,大家都能夠吃飽肚子了,誰還這麼吃?那魚都給幹幹淨淨弄好,然後用油煎好,酥酥脆脆的。”劉慧君說道。
“那江邊咋會做這東西呢?”劉丁香問道。
“村子裏現在沒有幾家還這麼吃,但是就有這麼一家,老鱉王家從來不種莊稼,空有一手釣鱉的本事,也不用來賺錢,這糧食自然經常青黃不接,於是沒有糧食的時候,老鱉王便想了這一招。倒也管用,愣是將江邊拉扯大了。”劉慧君說道。
“真沒想到,江邊這家夥還受過這樣的苦,不過這個家夥還真是懶呢!”劉丁香說道。
“人都會改變的。上天很公平,每個人都會麵對很多機遇,成功的人總是能夠抓住機遇,而失敗的人則總是與機遇擦肩而過。別說了,看比賽吧!”劉慧君說道。
江邊做的菜很特別,很另類,注定了不會討每一個評審專家的喜歡。
於是評審專家又出現了兩個陣營,不過這一次站在江邊這邊的並不是太多。蕭雅琳率先取得了領先。
“在大眾評審做出選擇的時候,我們的選手是否有話要跟他們說呢?”曼青問道。
夏天走到江邊的身前,“江師傅,你好,這一次,你有話要對大眾評審和台下的觀眾們說麼?我想大家都對你做的這一道菜很感興趣,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專家們的意見出現了如此大的歧義呢?你做的這一道是不是包涵了特殊的含義呢?”
“雖然我看不懂你做的這一道菜的含義,但是我知道肯定有一些特殊的意義的。也許你應該給台下的觀眾,包括我們這些評審專家在內,解除這個疑惑!”於浦澤走了過來說道。他知道以江邊的個姓,肯定不會拉票的,所以也不會透露這一道菜的真實含義。
所有的人將目光投注在江邊的身上,江邊已經無法回避。
江邊點點頭,接過話筒,“所有的人都認為菜肴都是應該追求味道的極限,但是卻不知道有那麼一個人群,他們烹飪隻是為了填飽肚子。其實今天我做的這一道菜算不得菜,而應該成為魚飯。曾經有一個老人用魚飯將一個從河堤上撿來的孩子養大,讓那個孩子從內心深處認為魚飯才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江邊接著說道,“這一道菜,用了二十多種食材,每一種食材都是山裏麵俯拾皆是的野菜,當這些野菜組合到一起時,會有很多別致的味道,這些味道一直記憶在我的內心深處,當我將他們組合到一起的時候,按照不同的比例添加到魚湯中,隨著湯汁的減少,配菜的減少,味道也會隨之發生改變,這真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現象。其實,我不懂廚藝,我的烹飪隻是為了填飽肚子。”
江邊對於這一道菜的解釋過於震撼,讓現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似乎透過了一個窗口看到了一個遙遠的世界,盡管這個世界並不是那麼遠。甚至僅僅是山的另一邊,但是這個世界是所有的人從來都沒有觸摸過的。
“啪!啪!啪!”觀眾席上突然響起了緩慢的三聲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