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登名榜連中三元,遇尚書盛情相邀(2 / 2)

沈寧安應聲,作了個請的姿勢,二人便往前而去。

歐陽家世係江州城,本也是書香門第,奈何至其父時業已衰落,但逢上戰多國亂之際,隻顧不上應試。後才平定,天下悉屬太平,便將希望寄托於歐陽瑜,望重振家業,以期蘭桂齊芳。

他倒也是爭氣,自小聰穎異常,識字初便能吟文,五歲餘就能寫詩,其鄉間莫不道一聲神童。舞勺之年一首《公子頌》名動江州城,自此便有人歎之如太白在世。

隻其性隨意,心逐自由,不喜朝堂取士之法,但為家而想也隻得和光同塵,與時舒卷。

再說當今三分天下,大梁居中,廣博富庶。東有遼,以雁蕩山為界;西屬涼,起洛水為線。三國間政治經濟互不幹涉,平等往來。

如今可是太平盛世,朝廷重以養才,文官頗受重,武將亦能掌兵權,處於邊塞之地的守邊將士,需派文官督導。

二人向前而去,並不知其後有人正自尋來,原就是那戶部尚書宋聞軒,隻在其後喊著:

“二位公子留步。”

他方才於放榜處早聽得沈寧安為新科狀元,便想著若是帶回家與女兒相見倒是甚好。

那二人聽其聲,見這人年紀較長,便拱手回禮道:“先生有何指教?”

“想必二位便是同榜進士了,我為朝堂一小官,好名士風流,故想請二位府宅一聚。但請放心,非是結黨,隻論好惡。”

大梁依舊例,今科舉子需月後方得安排官職,一是先細數各部門官職空缺,才能有官可授;二是舉子大多外地而來,於京都不熟,怕不能很快上任。

如今安排倒是有理,正因著這個,好些官員趁此拉攏新科舉子,或招作乘龍快婿,或約為朋黨。

二人心底是不想去的,便欲推辭,但又怕未入朝堂便得罪官員,於日後仕途官宦上不暢。

沈寧安計上心頭,扯了緣由,禮貌也有,宋聞軒的臉麵自也沒下,便拱手作了個恭敬狀:

“大人盛情相邀,原不應辭。但今時日不早,況學生二人並無有備,如此相去,恐冒然唐突。不如尋待改日登門拜訪,也不算辜負大人盛邀。”

宋聞軒畢竟也是官場之上打磨數十載的人,二人言內推辭之意自是清明。想著此時天確也晚了,不好再留,既已這般說了,改日就不怕他們不來。

彼此寒暄了一陣,便各斟佳期,拜別而去。

且說宋府,如今已是暮色深深,流月凝彩,天上星漢銀河灩灩,掌燈映綺簷,罅隙裏撒下點點星子光落在地上,院內甚是靜謐。

蕙蘭閣內蘭燭搖影,繚繞著芸香鬱鬱,和風掀起了簾櫳的一角,有一絕世美人支頤而坐,眉目蘊嬌勾了朱丹的豔,湘紋飄逸瀲灩一身風骨的嬌。

乃是戶部尚書宋聞軒的女兒宋南詩所居之所。此女恰是名為其人,於詩文上頗有造詣,然貌亦為絕色,常被人讚為班姬續史之姿,謝庭詠雪之態。

“姑娘在想什麼?”侍女流丹捧著銅盆進來,隻見著宋南詩還是那般癡樣,不由出聲問道。

宋南詩並未回頭,也未回答她的問題,隻悠悠問道:

“流丹,你說今日那人是不是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