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 論文武各有利弊,引古語談兵言道(1 / 2)

爐香嫋廳堂,雲縷絮繞,聞來馥鬱芬芳,恰有丫鬟進來添茶,引了午陽一並進來,霎時玉宇薰風,沈寧安和歐陽瑜方知外頭光景如何。

卻又聽銅漏輾轉,便知已是不早了,想推托家去,卻不知如何說起,正自煩心得很。

話說眾人聽宋齊昭分明心性如此堅決,又兼他這般信誓旦旦,不以為怪,反倒生出幾許敬意來。歐陽瑜心想這般的恣肆秉性,合該不是我能有的,他家自與別個不同,無需光前裕後,而我自有前人的風采需要拾起,又如何馬虎。若我也肆無忌憚、肆意妄為,家族必定不會放任,隻怕口誅筆伐會更多,都難偃旗息鼓了。

若非境遇不同,生逢遭際,誰又願意這般違逆素誌。隻得歎息一聲,繼續往前看去,卻說宋聞軒乍聽他此言語,自是氣的緘默半晌,愣愣的半句話也說不出,且又實在壓不住了,便猛拍桌子斷喝道:

“蠢才,蠢才,將來怎麼樣!索性你是半句沒聽進,還想著這一茬。明日你自己當家立業,難道也是這麼瞻前不顧後的,想一出是一出?

我們這樣的清流人家可容不下你這等人,趕明兒當了大將軍可別落井下石就成。”

說罷,扳過臉去不再看他,宋齊昭哪能料到他如此行動,隻頓時覺得局促不安,立也不是,坐也不是,隻垂下頭喑聲不語。

宋南詩適時低聲試探,綿言細語出聲:“分明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爹爹說的像是多嚴重似的,何不信昭哥兒一回,他自己有想法、有本事,做一個武將又如何呢?曆來武中豪傑多的是,沒有武將又何來天下安定、國運昌平。

女兒說句您不愛聽的,人秉七情,又活一世,凡事簡單,但終究難寫一個全字。您自己都說了素誌不可違,不能事臨到自己,便是當局者迷啊。昭哥兒是個人,想要個聽話的傀儡何處尋去,你隻當他是長大了,從今也可鬆快些,少點煩惱。

我們這樣的清流人家,還在乎這些說法,那不是同外頭那日日科考,時時功名利祿的人是一樣的了。”

她想是知道最後一句話說來有些得罪人,便趕忙起身福了個禮道:“望二位大官人海涵,我原不是影射你們的,隻是與我爹說理呢,要是有些什麼冒犯的,請多擔待則個。而你們的才華、學識自當盡其所用,自是不能與外頭那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人相比,他們是一次考不上,便要一生盡鑽裏頭去。”

那沈寧安與歐陽瑜自是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本也沒往心裏頭去,卻見她如此多禮,反還不好意思起來,隻起身拱手道:“莫說不是說我們的,就是說我們,又有什麼好辯駁的呢。我們原不在意,姑娘卻還如此多禮,這多不好意思。”

遂都笑了起來,隻互相寒暄了一番,便都盡去禮讓,一來二去也算盡好了。這宋聞軒見沈寧安與她女兒四目相對,這心裏便暗暗有些主意了,隻藏住,不與人說。

宋南詩這樣一番話說來,眾人都暗自出了神,要說曆來武將可定江山,亦可安國運,確實於國祚有莫大的貢獻,但奈何本朝重文輕武,雖吸取了北宋的教訓,武將可掌權,但每次大事欲出,便皆派文官督導,所以如此來說終究還是低了一等。

宋聞軒繞是氣在心頭,聽了這番話確也認真思考了,隻瞪了宋南詩一眼,正經道:“我焉不知這能行,隻是本朝究竟與前朝不同,上有天子禦視,下有百官監護。臨到掌權之時,還有人督導,倘若走這一條路,更是處處有轄製,如何能得自由,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