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這幾天都不出門?”王倫望著扈成道。
“安神醫倒是給她開了方子,卻又說我妹子身體沒甚麼大礙,就是心中有事。說是他隻能醫治人身上的病,卻治不了人心裏的病!”扈成憂心忡忡道。
“心病還須心藥醫啊!”王倫歎了口氣。原本軌跡中這女子失去了所有親人,又遭遇他人強加在她身上的悲慘命運,最後變得行屍走肉一般。好在此時還有兄長能陪伴在她身邊,失去親人的痛苦或許能叫親人的關愛所撫平。看來這一味心藥,著落在扈成身上了。
“她終究是個女子,你作為兄長,這段時間甚麼都不要做,我也不給你安排別的事務,最重要的便是多陪她說說話,我再請林娘子和徐娘子和你一同勸勸她,時間長了,她自然會想開的!無論如何,最起碼還有你這個兄長陪伴在她身邊!”王倫囑咐道。
王倫先前跟扈成談起過,準備把日後山寨往來生意、物資采買的重擔交給他,此時也臨近事先定好出海的日子,隻是聽王倫此時所言,似乎這一切都比不上妹子的康複重要。扈成心有感觸,長出了一口氣,對王倫拜謝道:“多謝哥哥體諒,小弟代妹子多謝哥哥關懷!”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好了,照顧妹子去罷!”王倫拍了拍扈成的肩膀,目送他遠去。
“哥哥,再去哪裏?”呂方出聲問道。今天王倫放了焦挺的假,換呂方跟著自己。
呂方還從未單獨跟過王倫,直把這漢子樂得不行,顯得興致勃勃,忙把自己紅衣隊的鐵杆弟兄都召集過來,跟著王倫山上山下的走,直如遊行一般。
“山寨裏都是自家弟兄,帶著他們防誰?現在訓練也緊,他們身上都帶著一官半職的,淨跟著我們,卻不耽誤正事?”王倫眉頭微皺,回頭對呂方道。
呂方見說撓了撓頭,回身道:“大家夥都去訓練去,我陪哥哥走走!”
眾人見說,不敢多言,過來跟王倫拜別了。王倫見他們去了,對呂方道:“去金沙灘看看,杜遷兄弟和花榮賢弟在那裏交接!”
呂方連忙點頭,王倫又問他最近親衛營的訓練情況,呂方忙如實稟告,王倫多是聽,極少發言,呂方說到最後,赧顏道:“我和郭盛兄弟都不是行伍出身,要不是有哥哥發下的練兵守則,再加上林教頭幫襯著,小弟真怕辜負哥哥厚望!隻是林教頭也忙,身兼全寨教頭不說,自己還領著磐石營,小弟還是想請哥哥調一位行伍出身的頭領過來幫襯幫襯!”
“這事我再想想,隻是親衛營的思想教育不可放鬆,這一點上,山寨各營都是從頭做起,也沒有誰是行家。但你隻要記住,任何事情以身作則,把每一個弟兄都當作自己去親兄弟,自然就不會出甚麼大問題!”王倫說道。隻是呂方提出的問題,還真叫王倫有些觸動。
其實真不是說給誰一本兵書,就能練成橫掃天下的勁旅的,起步階段往往還真需要內行人帶一帶,等到各營的主副將能夠真正上手時,再叫他們放手練兵不遲。隻不過山寨行伍出身的頭領雖然不少,卻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誰手上沒有一攤子事?可惜現在王進還是病著,隻能單對單的點撥一下前來求藝的頭領,要是叫他帶兵,卻是強人所難了。
怪不得常言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自己山寨的頭領雖說濟濟一堂,可王倫總覺得人才不夠用。
“這一點請哥哥放心,每晚哥哥講授,小弟都不敢有絲毫懈怠,若是說帶兵的技巧,小弟自感不足,但是我們親衛營的思想教育,絕對是山寨諸營中做得最好的,畢竟有哥哥親力親為嘛!”呂方笑道。
“我隔三差五去幾次就有那麼大的效果?未見得罷!你可不要跟我耍滑頭,總之不可懈怠!你說的事情,我會考慮的!”王倫笑望著呂方囑咐道。
呂方見說隻是笑,並不解釋,看來他對於這一點上,還是很有信心的。
兩人邊走邊說,很快下了頭關。烈日炎炎之下,隻見金沙灘前一片繁忙景象,成群結隊的船隻往來於水泊和湖岸之間,隻見卸糧的卸糧,背糧的背糧,大夥兒忙得熱火朝天。
此時的金沙灘,已經撥給王定六專用了,水軍六營的軍事碼頭,已經整體搬到鴨嘴灘去了,陶宗旺在得了大批勞力加入後,將帶人將那邊重新修茸一新,此時正好軍民分開,各不打攪。
杜遷眼尖,最先看到王倫過來,打招呼道:“哥哥,這大熱的天,還下來作甚!”
“我也不比你嬌貴,和兄弟們一起曬曬,怕甚!”王倫朝自己這位老兄弟笑道。又見二龍山的文仲容、崔野還有本寨的唐斌、王定六都在此處陪著花榮和杜遷,王倫又笑著和大家打著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