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冤家”路窄(1 / 2)

身為開國將門、河東呼延家的嫡派子弟,年紀輕輕便做到都統製的官職,統領朝廷在京畿地區唯一一支三千人的重裝騎兵部隊,要說雙鞭呼延灼是大宋軍方冉冉升起的新興將星,相信無人持有異議。

可惜的很,這個履曆幾近完美的名門之後斷送在高俅手上不說,還差點連叔侄兩個的性命都不保。如此這般刻骨銘心的仇恨,在呼延灼看來,完全不下於林衝、王進所受的冤屈。

好在那兩位都是擴淡性子,前程不前程的倒是看得很開,隻要一家人得以平安相聚,過上安生日子便知足了。不比呼延灼那般顯赫的家世,隨時足以轉變為千斤重負,壓得他半步也不敢踏錯。

作為重振家族聲威的希望,當初呼延灼決定落草梁山之時,不知承受了多大的壓力!特別是在王倫事先說明梁山絕不會接受招安的大計後。要知道,這麼一來,呼延家祖上一代代先輩為大宋賣命的資本全都丟了個幹淨,若是將來這另起爐灶的祖孫三人混不出甚麼名堂來,呼延家便算是徹底沒落了。

是以落草後的呼延灼,要說是大宋的罪人倒不至於,但其絕對是呼延家的罪人。

這種無時無刻不存在的緊迫感,與使命感極強的楊誌極為相似,呼延灼迫切需要為自己的新仕途添磚加瓦。

此次高俅身邊所率將領的詳細消息,剛在中軍大帳宣布還沒過多久,便被時遷用飛鴿送到了水泊岸邊。作為一位已然踏入將軍門檻的軍官,呼延灼不但聽說過這些走上武臣巔峰的大拿,更對他們的個人武藝亦有不少了解,特別是在己方陣營,還有徐京這樣知根知底的局中人毫不藏私的揭露敵軍軍情,所以此番呼延灼是有備而來。

“隻要不遇上韓太師家中那廝,其他人都好說!對方此時還有六個人沒出陣,想必天下也沒這般巧的事兒!”呼延灼暗暗想道。

他這麼想,倒不是說韓存保乃是高俅身邊將領中武藝最高之人。也不是因為呼延灼和他有交情,而是因為呼延灼深知,韓存保與他的兵刃相克。從前他便沒少聽說韓存保這廝是出了名的擅破雙刃,那廝用一杆方天畫戟,不知斬斷了多少擅使雙兵器的對手手腕。再說韓存保無論家世、實力,地位均不在自己之下,呼延灼此時不敢心存輕敵之心。

故而呼延灼打馬出來後,便在途中換下兩條水磨八棱鋼鞭,將那條鐵槍杵在手上,好騙過也許根本就不認識自己的韓存保。

可惜,人愈是刻意去躲誰,反而愈是容易遇上,這便叫不是冤家不聚首。韓存保能坐到如今這種連老種、小種經略相公見麵亦要行下官之禮的位置,也不是浪得虛名的,自從聽聞雙鞭呼延灼這個猛將就在梁山落草,他便存了心思要會會呼延家的這個將種。

存心躲的遇上存心碰的,悲劇就上演了。

呼延灼懊惱的看著陣中鬥得不亦樂乎的兩對敵手(王進與丘嶽、林衝與王煥),心中無比羨慕,隻想和他們換一換對手。隻可惜眾目睽睽之下,韓存保又指名道姓出聲叫戰,呼延灼臨陣丟不起那個人,隻好把牙一咬,挺著那杆鐵槍便要硬上。

呼延灼出身將門,有家傳武藝作底子,槍法肯定不難看。但是絕對難以超越使用兩根鋼鞭時那種嫻熟與老練。如果說使鞭的呼延灼無愧五虎之名,那麼使槍的呼延灼,毫無疑問要打個折扣。畢竟將一件兵器練到出神入化的地步,都需要超出常人想象的努力,更何況精熟多件兵器?再者軍官除了勤練個人武技,還需要將大把時間花在帶兵之上。是以,並不是甚麼人,都能像王進這位怪才一般,能十八般兵器通吃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人生總是公平的,即便受到老天青睞的武學奇才王進,還是遭受到了命運無情的打擊,差點壓根便施展不出這身本事,便死於小人之手。

閑話不表,且說這兩個“冤家”碰了麵,更不打話,一個使戟去搠,一個用槍來迎,漸漸戰至五十餘合。

汗水開始出現在呼延灼的腦門上,剛剛他數招呼家槍中不傳之絕技,雖在陡然間逼得韓存保一陣手忙腳亂,可最終還是被這廝勉力化解了。再繼續打下去,呼延灼覺得取勝之機太過渺茫,隻見他突然賣個破綻,閃出去,拍著馬,望回便走,韓存保哪裏舍得這個對手,跑著馬趕來。

此時的呼延灼雖然與原本軌跡中的踢雪烏騅馬失之交臂,卻因禍得福搶了高俅的禦馬烏雲豹,此時跑起來如風一般,讓他頗有回旋餘地,隻見他在半道上帶了槍,複取了雙鞭,勒馬回身迎敵。既然“回馬槍”無用,隻好改試試“殺手鐧”了,總之,倔強的呼延灼是不肯輕易服輸的。

韓存保一見呼延灼換了雙鞭,頓時大喜,暗道:“卻不是我的買賣來了?”隻見他舞動畫戟,借助身位優勢,壓著呼延灼那支離自己最近的單手猛攻,要知道這是他生平最得意的武技。任你武藝嫻熟,左右手配合無雙,我隻壓著你一隻手打,看你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