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澤一臉平淡毫無懼色道:“即便是死,我也不會告訴你的,動手吧,鳳兒去的時候我就該一刀了斷了自己,苟延殘喘到如今,算是便宜我了,你倒是動手啊。”
小乞丐哼聲怒道:“說,我師姐的女兒在哪裏?”手上用力,“哢嚓”清脆聲傳出,楚璿一見大勢不妙,趕忙衝上前勸說道:“不要殺穀先生。”
小乞丐心中惱火,聽到楚璿的聲音,右手頓時一翻朝著楚璿身上印去,濃霧被掌風逼退,露出楚璿那張驚悚的臉來,小乞丐大驚,忙撤掌,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突然間,人影一晃,穀澤衝到了楚璿身前,砰一重擊結結實實的落在了穀澤背上。
穀澤張口鮮血直飆,濺了楚璿一身,楚璿趕忙衝上去扶住踉蹌的穀澤。
小乞丐惱火的瞪向楚璿:“你怎麼會在這?不是叫你走嘛?”
楚璿沒有理會小乞丐,反倒擔憂的問道穀澤:“您沒事吧。”
穀澤一張臉如土灰一般,嘔血幾口,硬氣的直起腰板道:“這點傷還死不了人。”
“少說大話,當年你叛出水部時便受了不治之傷,如今再受我一擊,即便我不殺你,你也定活不長。”小乞丐目光如炬,冷冷道出了穀澤如今的身體狀況。
穀澤突然哈哈大笑道:“死了好,死了能早點見到鳳兒了。”他目光看向遠方,眼神空洞無神,唯一的一點神采便如隨風搖曳的燭火一般,隨時熄滅。
小乞丐咬牙氣道:“你死就死了,卻要害自己女兒在這世界活受罪,我真是不明白,那孩子交由我撫養有什麼不好。”
穀澤麵如死灰,冷冷撇了一眼她,質問道:“入魔宗當真便是為她好嗎?哼,當年若非魔宗阻撓,我早就帶著鳳兒遠走他鄉,你還指望我女兒交給自己的仇人照料嗎?”
小乞丐一時無語反駁,穀澤突然掙脫開楚璿的手,挺直腰板厲聲喝道:“風部的雜碎,你穀爺爺在此,來殺我啊。”聲音如雷,滾滾向著四麵八方透出。
四周嗖的數聲響起,楚璿隻覺得眼前一花,便見四麵八方出現了十多道模糊身影將他們三人團團圍住。
“真是個瘋子,找死。”小乞丐怒色連連的罵道。
“好的很啊,智部的人竟然幫助水部叛徒出逃,智女,你可知罪。”仿佛是水流的聲音鑽進楚璿耳中,震的他渾身毛孔直豎,全身滲的慌。
智女狠狠瞪了一眼穀澤,厲聲喝道:“我的事情,你們風部無權插手,既然他想這麼早就死,我也不攔你們,動手吧。”
“這麼說智女你不插手?”
“我是不會動手的。”智女朝後退了一步,道明了立場。
四周的人影突然間竄動起來,向著穀澤身上撲殺而來,穀澤趕忙將楚璿拉至身後,張口噴出了自己的飛劍,飛劍化作流光射向四周的人影。
楚璿瞧的清楚,人影被飛劍刺中之後,竟然化作一攤攤的水跡,這些根本就不是人。
水影人仿佛無窮盡一般的向著穀澤撲來,隻見穀澤前劍氣縱橫,根本就容不得這些怪物近身三丈。
“穀澤,你也曾為水部一員,難道就不知我這千影幻身是殺不完的嗎?還是乖乖受死吧。”飄渺的聲音自四麵八方傳來,根本就無法叫人循跡追擊。穀澤沒有多話,全神對付這些水影人,全然沒有注意到腳下的水跡正在向著他周身慢慢靠近。
突然間楚璿隻覺得腳下一陣軟動,一攤水跡突然竄出,嚇的他啊的一聲喊出,穀澤趕忙回轉身,飛出飛劍將水跡劈成了倆半,可是就在此刻,他的身後空門大開,數道水箭激射而來,一下子洞穿了他的後背,水箭透體而出,這才消失不見。
“穀澤,今日你敗就敗在心慈手軟。”所有的水影一下子全部收攏起來,隻留下東邊一人,這便是此人的真身。
四周的迷霧漸漸的散去,楚璿瞧見這人模樣,差點驚喊出聲,此人五官已經糜爛不堪,隻是隱隱能瞧出大致輪廓。
穀澤跪倒在身上,吃力的回過頭去,瞧著這人,冷笑道:“風落,你以風脈之身強行修煉水部秘法,如今卻是遭了反噬毀了全身肌膚,我即便是死了,你也一輩子不能見人。”
風落哼道:“不見得,如今你死了,這身皮囊也就歸我了,等我奪了你的水脈,便是我重見天日之時,哈哈。”他那張恐怖的臉因為發笑而越發的猙獰可怕。
穀澤沒有多餘氣力與他做口舌之爭,抬頭看向怔怔發怵的楚璿。
“楚璿,附耳過來。”穀澤低聲對楚璿道,楚璿依言蹲下附耳。
智女瞧了,心中雪亮,立馬上前一步想要聽他說些什麼,不料穀澤卻突然間奮起餘勁反手朝她打出一掌,逼的她不得不退開。
“你聽明白了嗎?”穀澤雙手死死的抓住楚璿的胳膊大聲問道。
楚璿狠狠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我定會尋得那人,好好照顧她的。”穀澤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突然他雙手無力的垂下,頭重重垂下,剛剛那一句話竟耗盡了他最後一口真元。他這一去,楚璿的心裏頓時覺得有些發堵。
智女趕緊問道楚璿:“那個孩子在哪裏?”
楚璿將穀澤的身體平放在地,站起身來對智女道:“先生臨終交代,那孩子下落不得透露任何一人,即便是我死了也不能說。”
智女瞧著楚璿那副義正言辭的樣子,為之氣急。
風落則不管智女追問的誰,一雙眼睛貪婪的看向穀澤的屍體,向前慢慢踱步來,心情無法平複的他激動的說道:“多少年了,終於讓我逮住機會了,水脈啊,多好的東西啊,我終於可以恢複容貌了。”
楚璿突然間瞪向風落,喝道:“先生說了,即便是死後不留全屍也決計不讓你得逞。”突然奮起全身內勁,抓起地上的飛劍重重的轟在了屍體的心髒部位,心髒乃是全身血脈凝集之所,這一劍下去,飛劍立馬崩碎,將穀澤的身上的水脈給震成了齏粉,再無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