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皇帝蕭睿也打量著眼前自己的兒子,比自己印象中又挺拔了不少,麵龐也更像自己,俊朗飄逸,就是麵色還有幾分的蒼白,看起來身子骨有些虛弱。
仔細想來,似乎也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未曾見過自己的這個兒子了。
眼見太子蕭紹鈞直接闖了進來,那宮人在太後的揮手示意下,便默默的退了出去,同時也是偷偷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還好看起來聖上和太後都沒有要怪罪太子的意思,不然的話,恐怕他這個傳話的,都要跟著被連坐懲罰。
“鈞兒...”皇帝蕭睿伸出手,卻又愣在了半空中,他的鈞兒在不知不覺間也已經長大了,自然是不能夠像以前那樣再度抱著了。
而這麼久未見,一時之間,皇帝蕭睿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就算開口,又該說些什麼呢?
這麼久以來,皇帝蕭睿忙於政務,每每送去東宮的,不是聖旨就是各種慰問的賞賜,而他自己卻從未親自前去探望過蕭紹鈞,頓時便也心中有所愧疚。
“好了好了,都站著做什麼呢?都快坐下。”還是太後出聲,解了父子二人之間的尷尬,“你都多久沒有去看鈞兒了,你看現在的鈞兒,真的是同年輕時候的你一般無二,哀家是越看越喜歡。”
誰知蕭紹鈞並未順著太後所說的坐下來,而是直接看向了二人,道,“父皇,皇祖母,我不同意退婚。”
而在蕭紹鈞話落之後,安寧宮中更陷入了死一般的靜寂之中。
大概過了十幾息的時間後,皇帝蕭睿也是眼睛微眯起來,然後看向了眼前的蕭紹鈞,道,“鈞兒,你可知道,那明月柯現在如何了呢?”
對於昨日的事情,自然是有人都將這些傳達到了皇帝蕭睿的耳中,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也很中意那明月柯。
不過,有些時候,注定就是有緣無分的,更何況,他生在帝王之家,就該當有取舍。
“父皇,太醫不是說,若是神醫時雨信出手,便有機會治好的。”蕭紹鈞也是不甘示弱的同自己的父皇進行對視。
看著眼前的蕭紹鈞,蕭睿雖然麵子上還是一片寒色,但是內心中,此時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眼前的兒子,就如同當年的自己一般。
“可是那神醫時雨信,常年雲遊,如何尋得?上一次來北離帝都,還是三年前。”雖然蕭紹鈞的這種堅持讓蕭睿很是欣賞,但是卻也不可忽視現實。
“兒臣已經打探到神醫的蹤跡,正在想辦法請來帝都,最多一月時間。”蕭紹鈞說著,便也是直接對皇帝蕭睿就行禮,“希望父皇能夠給兒臣這個時間,若是屆時,真難以治愈,父皇再下旨也不遲啊。”
“更何況,那明月柯,本就是皇祖母妹妹所留的孤女,若是因為對方出現變故,就取消了婚約,父皇又該讓天下人怎麼看皇祖母呢?”
“會認為當今北離太後是不仁不義之人,難道父皇忍心看著皇祖母為天下人所議論麼?”
看著眼前的太子蕭紹鈞,皇帝蕭睿臉上的神色也是複雜,畢竟如今在帝都中,已經有不少對太子不利的風言流語了,再繼續下去,唯恐朝中大臣便也會集體上書彈劾太子。
到那個時候,皇帝蕭睿可就真的難以保證他蕭紹鈞還能繼續坐在這個太子之位了。
但是不得不說,太子蕭紹鈞所說的話,句句都屬實,一時間,皇帝蕭睿也難以做出決定。
就在皇帝還在猶豫的時候,一旁的太後倒是直接開口了。
“鈞兒你說的可不曾有假?真的能夠尋來那神醫時雨信麼?”太後本來有些黯淡的雙眸中,也是露出了幾分光芒。
隨後,太後也是看向了皇帝蕭睿,隻見後者就是一聲輕歎。
“罷了,那就讓鈞兒一試吧。”最終,皇帝蕭睿還是妥協了,不再同太子蕭紹鈞繼續僵持。
“既然鈞兒都已經這麼說了,那麼朕要是再決意下旨廢除這門婚事,也就顯得太不近人情了,還反倒讓母後傷神。”
“多謝父皇。”聞言,蕭紹鈞的臉上也是出現一抹喜色,便直接對皇帝行了跪拜之禮。“兒臣還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