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南穿太多了，記得讓他換衣服，收拾完了交給小綠就行，我這邊再陪孩子玩一會兒。”
“行，你快點，玩兒會兒就行了，耽誤晚飯孩子們會鬧的。”
“知道，到點就開飯，貪玩的小懲一番，罰一次就知道抓緊了。”沒有了拿腔作調的哄人語氣，孩子間的對話更像是合作多年的同事，聽起來順耳了不少。
女孩步伐輕巧，每上一個台階都靜候片刻，遷就著塗南的步速。樓梯一側貼著不少畫作，稚嫩的線條、明豔的色彩看來是小朋友們的大作。
黃裙子發現了塗南流連在畫上的目光，索性在轉角處停下腳步：“我們塗南喜歡這些嗎？”
塗南隻是點頭。
“那要乖乖上課呦，認真上課的小朋友就可以把畫放在這裏，這是乖孩子的獎勵哦～”過濾掉哄孩子的腔調，塗南從中捕捉到“獎勵”二字，出言試探：“獎勵？和小紅花一樣嗎？”
“真聰明！差不多的，乖乖聽話老師就會獎勵小紅花哦~”
“那我有嗎？可是我剛才被小藍老師抓到了”
“所有認真遊戲的小朋友都有，”黃裙子被塗南逗笑了，“塗南今天認真玩了遊戲嗎？”
她並沒有期待塗南的回答，領著塗南向繼續上樓。
“現在啊，塗南小朋友要去乖乖上廁所啦！”
“那我乖乖上廁所會有小紅花嗎？”
黃裙子笑得更開心了，肉嘟嘟的臉上擠出一個小小的梨渦。
“好吧，小機靈鬼，老師答應你，如果你可以自己換衣服，就破例再獎勵你一朵哦！”
塗南看著黃裙子的笑臉，違和感再次衝上心頭。這感覺在直麵那位小藍老師時也有。
言語間，塗南被到一扇畫著向日葵木門前，明豔的色彩在燈光下近乎刺眼。
“這幼兒園還挺有藝術氣息！廁所門上都畫”
心下腹誹被打開的大門打斷，一張張緊挨的小床撞入眼簾，他完全想錯了。
塗南盯著痰盂上的一對鴛鴦，努力將溜到嘴邊的髒話咽下：“狗係統這是又讀了哪個玩家的記憶，整的還怪細致的。”
小女孩已經離開了，木門也上了鎖。
他環視房間，不由感歎：“還真是科技改變生活。”
房間的對角處放著兩張單人床，像是兩名衛兵盡職地看顧著整齊列隊的小床。
小木床有些高，床下空間被高高的床箱占據，塗南擰開櫃門上的彈子鎖，偌大一個櫃子沒有隔斷，櫃內有什麼東西一目了然。
“這地方倒是適合捉迷藏。”塗南探著身子在被褥衣服中翻找。指尖碰到了什麼紙製品，他還未來得及興奮，屁股就被什麼東西拍了一下。
“嗶嗶嗶”塗南揉著還在隱隱作痛的頭，泄憤似的踹上還在晃悠的櫃門。兩隻折紙青蛙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一隻精巧些，另一隻則隨性的多。
“就這倆倒黴玩意疼死我了。”塗南撐著膝蓋蹲下，將紙青蛙一把抓住，“等等，這是什麼？”
青蛙上印著一枚深灰的指紋，他南開手，隻見掌中滿是黑灰的印子。
“我這是摸哪兒了？”他回憶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好像是這兒”
伸出一根指頭，在床箱頂上一抹，塗南盯著指尖的黑色，輕嗅一下，被煙熏味衝了滿頭。
“叩、叩、叩”
敲擊聲在房內響起，塗南抄起床上的枕頭做防禦姿態，心下倒是不怎麼緊張。這房間布置的一目了然，除了床箱實在沒什麼能藏的地方，八成是哪個倒黴玩家把自己鎖櫃子裏了。
“哥們兒還在嗎，謝謝謝謝，幫忙開個門誒！”
“幫幫忙，我是人啊！是那個什麼玩家！”
“哥們兒我聽到你說話啦！那倒黴小孩兒走了吧！兄弟能聽出來吧！我都三十多了，不是那群小孩。”
“那什麼咱們不是躲貓貓嗎？我嗶嗶沒想到這玩意還有鎖啊！”
男人搜腸刮肚找著對自己有利的證據，試圖說服塗南相信自己是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