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靈嗯了一聲,跟正在駕駛戰機的巴頓打了個招呼,隨後坐到一旁。
娜塔莎非常盡職地遞來一塊戰術平板,屏幕上顯示的是正在紐約的那群法師。
紐約聖殿緊閉大門,莫度的同夥們立刻轉變目標,他們不斷施展魔法破壞著周邊肉眼可見的一切,不論目標是車輛、建築還是瑟瑟發抖乞求饒命的普通人。
不過他們撒野的時間有限,很快天上金紅光彩飛掠而來,精致且強大的鋼鐵戰甲爆發出強烈的能量攻擊將他們的破壞進程打斷。
“嘿,你們這群藏在黑袍下邊的老鼠,這裏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托尼一邊嘴炮,一邊暗自吩咐賈維斯協助警方撤離普通群眾。
聞言,法師們彼此相望,旋即同時抬起手臂,將深深的兜帽向後揭開。
立時,十來張臉上盡皆爬滿黑暗紋路的麵孔呈現在世人麵前。
托尼驚了一瞬,立刻道:“你們化妝了?還是中毒了?”
法師未再回答,他們彼此非常有默契地同時出售,黃中帶黑的魔法攻擊飛速打出。
托尼連忙閃躲,魔法攻擊落在背後的建築上頓時激發出強烈的爆炸,其威力已然超越了絕大多數的火箭彈。
“還不錯,但是你們做錯事了,而且你們的臉真的很醜,是那種隨便看上一眼就知道不是好人的醜,你們的父母要是見到你們現在的樣子一定會非常後悔。”
鋼鐵戰甲在半空中來回穿梭,一邊躲避著魔法師的攻擊一邊按照賈維斯的計算發出反擊,戰鬥效率雖然很低,但配上他獨特的嘲諷卻仍舊讓十幾位魔法師感覺異常難受。
淩靈看得麵露微笑。
娜塔莎也笑道:“他好像一直都那麼能說。”
淩靈點了點頭。
娜塔莎又道:“我們都在他身邊潛伏過,不過看起來他好像對我那次更在意一些?”
“你想說什麼?”淩靈挑眉。
娜塔莎聳肩:“沒什麼,開個玩笑。”說罷,她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起來,沉默片刻後又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總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淩靈好奇:“你害怕嗎?”
“當然,這是每個人都會有的正常情緒,我也一樣。特工生涯隻是教會我怎樣去麵對恐懼,而不是如何消除恐懼。”
淩靈微微頷首,跟著又問:“那你怕死嗎?”
“死?”娜塔莎似乎有些愕然。
淩靈道:“既然你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難道你就沒想過自己也許會在某一次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死亡?”
聽到這裏,正在駕駛戰機的巴頓也不禁轉頭看了眼淩靈。
娜塔莎沉吟良久才道:“以前想過,但是後來慢慢地我就不再去想這件事了,我隻是竭盡全力去完成自己所遇到的每一個任務,解決每一個對手,每一次疼痛對我來說其實都是一種提醒,它在用自己的方式清晰地提醒我,我還活著。不過,如果真的在未來某一次任務中我會因為意外而死亡,那麼我想我也可以非常坦然地接受,這不僅是因為特工職業與生俱來的危險性,對我來說那可能也正是最好的歸宿。”
瓦罐難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前亡。
她給出的答案已經非常具體,不過淩靈顯然還不夠滿意,他又繼續追問:“那麼,假設,隻是假設,如果有一天,你在執行某一次任務的過程中,突然發現必須要犧牲一個人才能讓任務圓滿完成,除此之外別無他法,那你會願意自己犧牲嗎?”
娜塔莎的神情越發驚訝,她實在搞不清楚淩靈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她立時笑道:“怎麼,隊長,我可以把這看做是你對我的麵試提問嗎?答對了才能繼續留在你的特勤隊?”
“你也可以這麼認為,不過特勤隊還得靠你和巴頓,所以你不用擔心自己會因為答錯而丟了工作,我隻是單純地好奇才問問而已。”
“好吧,我相信你。”娜塔莎臉上持續帶著笑容,“我的答案是,我會。而且我可能不會猶豫。”
“原因?”
“很簡單,因為我活夠了。”
淩靈聽得大搖其頭:“淺薄,太淺薄了。”
娜塔莎不服地道:“你沒聽過一句話嗎,生命的意義不在於長度,而在於深度。”
淩靈想也不想便道:“如果我活得夠長,那不管做什麼都可以很深。”
娜塔莎立時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