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唐牙子也真是的,就在老三他們廠門口的保安室給帶了聲話兒,也不曉得有沒有將消息傳給老三。不然怎麼都好幾天了,也不見兩人回來呢?”
說起這個,強桂芳有些不滿。要是早些帶到了話,說不定侄女兒早就去縣城看病去了。
盧建華歎了一聲,“這也不能怪人家,這唐牙子是去縣城給他家閨女買結婚用的物事兒的,人家能給你帶話算是不錯了。她沒怎麼去過縣城,連路都搞不拎清。老三家在哪她更不知道,能摸到廠裏帶話已經算了不得了!
唐牙子是個婦道人家,就連鎮上都很少去,別說縣城了。
這年頭的人都很熱情,一般讓帶話都會竭盡所能帶到,實在不認識,那就沒法子了。
“你沒給她說老三家住哪兒啊?”強桂芳一聽,不免埋怨起當家的疏忽大意。
“哪能啊?我給她說了,她能記得住?那廠好記,縣城就這樣一家鍛造廠,她就是不記得地址也還能問不是?可不就隻記住了廠嗎?”
他們這一輩的,大多都不識字。盧建華也就是小時候讀過兩年書,還能寫上些字,那唐牙子連她自己的名字都認不全呢!
就算將地址寫在紙條上,唐牙子也認不得,說不得還得將紙條兒給丟了。
“那廠裏老多職工,守門的估摸著也認不全人。不過副隊長肯定認得老三家,上次還去過一次,有他帶話,老三今兒準能回來。”
強桂芳原本還想埋怨老三兩口子幾句,不過轉眼一看盧慧君在一旁認真聽著,這才住了嘴。
不管怎麼說,老三兩口子都是侄女兒的親爹娘。說得多了,再讓孩子傷心。
“你下晌在屋裏歇歇,這兩天別去撿柴火了。下了雪,哪裏還有柴火撿?”
其實要照她說,這一大家子的人,哪裏還需要個小丫頭去撿柴火?那一家子的大人都懶死得了。
這還不算,不是冬天的時候,小丫頭還得去打豬草。
一個小丫頭,每天背著比她人還高的簍子,裏麵裝著壓得結結實實的草,那得是多少分量?
“你往常幹活別這麼賣力,你瞧你,都十歲了,咋還這麼矮呢?那簍子都快比你人還高了,壓得個子都長不起來。”
盧敏娟白了盧慧君一眼,她就覺得這個堂妹的性子太實誠,腦子不懂得拐彎兒。
每年大隊裏都養豬,春天和夏天的時候,為了儲存夠冬天喂豬的草,於是讓村裏的人都去打豬草。
草肥的時候,多存點,冬天豬才有得吃。
反正打豬草有工分,多得是人願意幹。但像盧慧君這麼大的孩子,還是不多見的。
就算去打了,也不會這麼賣力。畢竟孩子能打多少就多少,家裏的大人不會硬逼著。
反正豬草都是按分量給工分,多了少了,憑各自本事。
這大隊裏的給工分得稱分量,可是家裏的不要啊!那草能鬆能緊,都是一簍子,誰還去掀開看看不成?
盧慧君也覺得原主是個老實性子,雖說幹活偷懶不是勞動人民的好品質,但那也要分什麼情況不是?
就那大房一家子把她當奴才似的,原主犯得著這麼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