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太太看不過眼了,這劉帶娣是個潑婦,蠻不講理,隊長還真不一定能治得了她。
“這次也就是小孩子打鬧,一時失手罷了!這兩個小子我已經教訓過了,前兩天被他爸拿老粗的藤條抽得都下不來炕。”
這是之前在家裏盧月英教她的說辭,反正這些人不可能扒開小子的衣裳看。
再說就算他們不相信,那又怎樣?說打了就是打了,他們能耐她何?
這話讓盧慧君不由大開眼界,這是臉皮厚到了一定境界了。
“大娘,要真的打得這麼重,怕是現在連炕都下不來。他們現在還生龍活虎地站在這,你說這打得多重,誰信?”
盧慧君冷笑,回了一句。
“那你還說你傷得多重呢!那怎麼現在也下炕了?誰信呐?”劉帶娣急中生智,反問了一句。
“慧君可是在醫院躺了兩天,回來又昏迷了三天,一直躺在炕上,今兒才勉強下了地。才剛走到你家門口,就被你家的誌偉和誌放給打了,這村裏的老老少少都能作證!睜眼說瞎話,也就你的本事強,人活著總得要臉吧?”
強桂芳不好對上婆婆,但對這個妯娌就沒這麼客氣了,連諷帶刺,一頓嗆!
“這是我家和老三家的事兒,要你個外人摻和什麼?三弟妹都沒吭聲,你倒是喜歡強出頭!多管閑事!”
劉帶娣一見強桂芳插嘴,趕忙回嘴。
她們兩人針尖對麥芒,每次碰上不吵上幾句誓不罷休。
“大娘!這怎麼就不關二大娘的事兒了?這次的醫藥費還是二大娘墊付的,我爸媽沒錢還,她也隻能跟著我來要錢了。二伯家攢錢不容易,還借了村裏高叔家的錢,這不就得還嗎?總不能我被誌偉哥他們打傷了,還得二大娘掏錢吧?誌偉哥又不是二房的兒子。”
盧慧君見強桂芳被忿,自然得幫腔。
她也不想和劉帶娣扯皮,遂將目光投向了大隊長。
“隊長叔!這事情的是非曲直,相信村裏都知道。他們再怎麼狡辯,都掩蓋不了事實!我這次傷得這麼重,醫藥費可是29塊錢呢!不能讓二伯家做了好人,還得倒貼吧?既然我這傷是大伯家傷的,那就得大伯家掏,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毛愛國點了點頭,隨後他將目光重新審視了盧慧君一遍,什麼時候這丫頭這麼能說會道了?
“的確該他家掏!”
“老三家的,你怎麼說?你也要你大嫂掏這錢?還是你想讓老太婆我掏這錢?”蔣秀兒見大隊長有些偏幫,連忙打斷了兩人的話。
唐麗華為難了,她不知該怎麼回答。其實她也覺得這應該大房掏,那可是29塊呢!家裏得存多久?
“奶奶!您也別為難我媽!我這次被砸破了頭,難道是奶奶讓他們做的?那您得多狠心呐!難道就為了要我的小命?您要是真要我的小命,恨不得我死了,那這錢我就不要了,就當還您這幾年養著我的恩情了!”
盧慧君說著說著,就悲從中來,還抹起了眼淚。
心裏卻在想這肯定是遺傳,她想顯得可憐些,沒想到眼淚說來就來,這不是遺傳是什麼?